我知道,他是要利用硫酸腐蚀锁孔。
在常温的情况下,浓硫酸可以迅速腐蚀锁芯里的金属,但也因为腐蚀的速度太快,会让金属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氧化膜,从而阻止硫酸的进一步腐蚀。
有了那一层氧化膜后,钥匙也就没用了,即便对方想撬门,也因为锁芯内部的啮合程度有所改变,难以撬开。
只是,我都能想通的一件事,赵院长却犹豫了!
该死的,他难道还不明白吗?!
孙队长已经对他产生不满了,如果他戒备心重,不交出硫酸,那我们这三个人怎么可能团结一致地逃出去?
“呵,反锁了也行,无所谓。”孙队长咧着嘴笑了笑,露出的牙齿很白,白得有点晃眼。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感觉我们的合作关系可能要走到头了。
赵院长并没有尴尬或者是羞愧,而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轻声道:“小孙啊,你虽然能力出众,可操作浓硫酸时,需要注意很多事,比如,你得有一副防护手套。”
说罢,他举起手掌,微微晃动。
我这时才发现,他戴着一副橡胶防腐手套,手套看起来很厚,也很长,几乎把他的小臂都保护了起来。
手套呈淡黄色,在手机微光的映照下,看不出它与老人肌肤的区别,也就是说,赵院长在攻击王和民的时候,就戴上了这副手套?
虽然对他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感到害怕,但我还是松了口气,他再防备着我们,也未必会害死我们,只要孙队长还受他的掌控,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果不其然,脑筋大条的孙队长后退了一步,羞愧道:“噢,噢,那就有劳院长了。”
赵院长慈和地笑了笑,一边用吸管向锁芯中注入硫酸,一边轻声道:“小孙啊,刚才是不是怀疑我呢?呵,我的手套上已经沾了不少硫酸,如果扯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很容易会腐蚀到皮肤,否则,你以为我爱干这活儿啊?”
孙队长仿佛被他捏住了七寸,一脸讨好的笑。
我皱了皱眉,从孙队长的反应来看,好像不只是愚忠那么简单,他好像对赵院长有所亏欠。
破坏了锁芯后,我们向回走,因为去A区升降电梯需要路过B区的消防通道,也就是我们走下来的那个楼梯间。
“院长,要不要把王和民带出去?”孙队长不无恭敬地问道。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跳,总感觉他这话仍有深意。
他是诚心发问,还是给赵院长下了个套儿?
从王和民的发言来看,他最想杀的人是我,最不想杀的人是孙队长。
孙队长突然这么一问,是想看看赵院长想保护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他的能力。
“小王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但我们同事一场,总不能把他留在这儿等死,还是带出去吧,他受了伤,在你面前,肯定掀不起太大风浪了。”赵院长神色平静地说道。
“好咧。”孙队长道。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乱操心,赵院长这种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话给说清了,还能被孙队长阴着?
等到我们走回消防通道,打开防火门,却看见被捆在楼梯扶手的王和民好像晕过去了,脑袋歪在一边,听到我们三人的脚步声也没有醒过来。
“妈的,怂货,这么点伤就瘫了。”
孙队长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按住王和民的肩膀晃了晃,结果王和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没见他醒过来,而且,他在甩动头部的过程中,我好像看见他的黑发里藏着一片艳红。
孙队长也发现不对了,他伸手在王和民的后脑勺上一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然后惊声道:“院长,他死了!”
赵院长刚要过去看看,却被我一把扯住,我急声道:“快,快出来,我们得去A区电梯!”
孙队长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猛地冲出来,在前面领着我们跑。
我们去配电室的时候,都忽略了一件事。
我和赵院长走在前面,孙队长和胡医生走在后面,通往医院大厅的防火门又被锁住了,那么,胡医生袭击了孙队长之后,能去哪儿呢?
从一楼到地下室,需要转折四趟楼梯踏步,一趟楼梯有12个踏步,每个踏步约0.16米高,也就是说,楼梯间的总高度大概是八米。
可是,电力恢复后,我们用眼睛都能估算出,地下室的总高度不会超过五米。
那么,剩下的三米去哪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下室与医院一层之间,肯定还有一层夹层!
楼梯间的缓步台处堆满了杂物,也把夹层的房门挡在了后面。
孙队长踹开人体模特的时候,位于队伍最后、且站得很高的王和民和胡医生,肯定看到了房门的一角,他们不声张,就是因为心怀鬼胎。
但是,胡医生为什么要袭击王和民呢?还是说,夹层里还藏着其他的人?
不过,不管是谁袭击了王和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