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镜头,依稀能分辨出那些浓雾汇聚成了一只只巨爪,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向我俯冲而来。
我自然不会给它们这个机会,手指飞速点落,快门闪动,云雾扭曲变化的一幕幕,被我分毫不差地拍摄了下来。
它们在我的镜头前不断停顿,最后被闪烁的灯光拉扯成了一个形如陀螺的漏斗,而我的相机,则在这一刻变成了巨大漏斗的底端。
风平浪静,烟消云散。
当湛蓝的天空再度出现在我们眼前时,五大三粗的孙队长直接把我从地面上拎了起来,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喜极而泣,“牛逼!老子这辈子就服你!”
赵院长毕竟年岁大了,知道逃出生天后,他一直紧绷着的弦也断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的皱纹越笑越多,他摇头晃脑地看着苍穹下的钢铁丛林,嘴唇抖动,喃喃自语。
我通过他的口型可以判断出,他说的还是那两个字,“人才。”
孙队长又走到他身边,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朗声道:“老赵,你可以回家看孙女啦,我也可以回家看老婆啦!”
他们冰释前嫌地抱在一起,大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累极了,只是牵动嘴角笑了笑,没有他们表现得那么激动。
他们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但我不能。
跟宗门提督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我赢了,但赢得不轻松,下一步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我的对手不仅仅是他,还有断头男、杜小姐、大奎亦或是给刘辉劫走的人,以及疯疯癫癫的贾女士,动机莫测的外国男人等等我不得不去面对的人和鬼。
呵,我真想买一把仿真枪,指着杜康平的额头,让他立刻带我去海宁盐官。
只要找到父亲留下的东西,我就能够脱离苦海,放下摄魂师的重担,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
我们三个人走出平台,回到医院大楼内以后,赵院长和孙队长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们正在重获新生的兴头上,接听电话时也不管是否会关系到个人隐私,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给他们打电话的有保安,亦有医生护士。
大体内容可以总结出两个。
一,胡医生的尸体被发现了;二,保安王和民从自己的岗位上失踪了,下落不明。
赵院长和孙队长正处于狂喜的状态里,听到这两件本该值得悲怆的事情后,他们没收住笑,倒把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得半晌无语,若不是我出声提醒,恐怕警察都得把他们认定为头号嫌犯了。
就在我无奈苦笑的时候,我的手机竟然也响了起来。
当我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后,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刘辉!
我接起电话,几乎跟他分秒不差地喊出了同样的话,“你个煞笔跑哪去了!?”
我怔了一下,他也没了动静。
“我,我哪也没去啊。”他的语气里透着不解。
“你在医院?”我问。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不在医院还能在澡堂子?”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甩手按下了12层的按键。
“你朋友?”赵院长问。
我苦笑了一声,道:“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消失的这段时间,他竟然又回到了病房里。”
“好事,好事。”赵院长正在兴头上,也没去深思这里面的诡异之处。
他们还要去找同事,一起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我跟他们分别的时候,赵院长说晚上请我去太府酒楼吃满汉全席,孙队长却想拉着我去莲顶山寺,说是要在盘古大帝面前跟我结拜为异姓兄弟。
我劝他们赶紧去处理公务,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他们见我同意,也没再勉强我。
我在他们离开前,又嘱咐他们,千万别暴露了我的能力,否则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他们自然一脸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至于他们怎么在警察面前编瞎话,解释这段时间的失职,那就不是我能够操心的了。
我走出电梯,快步跑向刘辉所在的病房,好像是一个轮回,我竟又跟一个男人撞到了一起,没有纷飞的A4纸,他也不是戴着口罩的医生,我没对他多加留意,只是说了声抱歉,便与他擦肩而过。
但是,当我听到防火门砰地一声闭合时,才后知后觉,那是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中等的男人。
难道是他?!
刘辉不是回病房了吗?他为什么又在12楼出现了?
我转过身,正要追过去,却听身后响起一声诧异的呼喊,“喂,你傻了啊,我的病房在这边。”
是刘辉!
他斜倚在门框上,大口啃着苹果,神色悠哉地看着我。
“你没事儿?”我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他。
“我看你有事。”他审视着我。
我回头看了看,走廊里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