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疑虑方起,我就感觉处处充满可疑。
老警员的制服也不对劲儿,像是曾经被淘汰的警服,在网上就能买到类似的。
楼梯间的地面石材有点脏,虽然看着像刚用拖把拖过一遍,但是石材太久不擦洗,污渍会渗透进去,留下一块块斑痕。
在我身后排队的两个人,没有急切的感觉,而且刻意不跟我对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站在门口的高壮警员,并没有望着外面黑沉沉的街景,而是利用玻璃门的反光,在偷偷地观察着我!
我再往深处想,我心绪万千地走下出租车时,好像并没有看到警局的牌匾和警徽……
我还没跑到门边,就已经被那个高壮警员给截住了。
即便我想拼命,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一个照面,我就被拧成了麻花。
“救命!”我朝着门外大喊。
我隐约猜出了他们的计划,在酒店附近的路口,他们派人拦住其他路过的出租车,用金钱劝司机改换路线,再把自己人放过来,让司机趁我心头烦乱时胡吹瞎侃,转移我的注意力。
丰阳市的老城街巷大同小异,只要不常来这里,就难以区分它们的不同。
再加上老楼的结构相差无几,他们只要把大厅位置稍微整改一下,刷出同样的墙漆,做好玻璃隔断,也能够以假乱真。
他们说孟警官不在这个警局,一是想击溃我的心理防线,二是据我所知,孟警官没有独立办公室,且在一楼办公。
更何况时间仓促,他们不可能把警局的整一层伪造出来。
丰阳市街头监控多如牛毛,他们做这么多,就是想谨慎行事,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老警员带我去楼上找李队长,也是因为一楼大厅的玻璃门窗太大,过往行人发现里面有争斗,肯定会报警。
他们处心积虑、且不厌其烦地做这么多,只能有一个原因:他们很容易被警方找到,或者说,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人物,很可能在丰阳市颇有声望。他,不想毁掉自己在公众视野里树立起来的完美形象。
“救……”我再要喊第二声救命时,脖颈处一痛,然后我惊恐地发现,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只能勉强发出啊啊的声音。
出手袭击我的,应该是那个老人。
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粗鲁地把我拖向二楼。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将街面照亮了一瞬,我看见对面小饭馆走出一对男女,我多么希望他们能看见我,可是并没有,他们有说有笑地钻进车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砰!
楼梯间的玻璃门在我身后猛然闭合,拖着我的几个人有恃无恐,手上的动作更加粗鲁了。
我绝望了。
他们把我拖到三楼的走廊,然后用黑布带缠上了我的眼睛。
我侧耳倾听,凌乱的脚步声响了十几秒,停顿片刻,紧接着是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老旧铁门摩擦生锈门轴的咿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正在向着严峻的方向发展。果不其然,铁门开启的声音刚响起,裹杂着雨滴的冷风就迎面扑来。
他们并没有选择留在原地!即便有人报警,也不可能找到我了……
“快点走!”身后的男人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咚!咚!
脚底的触感和回音,说明我踩在了室外消防楼梯的踏步上。
细密如烟的雨丝打在我的肩上,让我本就因恐惧而微感寒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不能给我打把伞吗?”
“别他妈矫情了,没几步……”说话的人好像被谁打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没几步吗?
走下消防楼梯后,我感觉他们一直在带着我兜圈子。
听脚步声,我们应该至少有五个人,耳边除了雨声,就是鞋子踩在积水里的啪啪声,没有人说话,甚至,都没有人大声呼吸。
突然间,我就想到了赶去下葬的队伍。
无边的黑暗和死一般的沉寂,让我有种置身于棺材中的感觉,他们则像是给我送行的人,除了在细雨纷纷的天空洒落纸钱,就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在为我伤心。正相反,这次把我抓住,着实会让他们兴奋很久吧?
咔。
现在的我,神经非常敏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胆战心惊。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车门被开启的声音。
有雨声,车门声,还有被踩得咚咚作响的外挂楼梯声。
我们在室外走了这么久,他们不害怕吗?
丰阳市的监控摄像头,可是遍布大街小巷的,我不认为某个小区院子的停车位附近,会是摄像头的死角。
我被蒙住眼睛走了这么久,若是被人发现,他们怎么解释?
如此肆无忌惮,是要鱼死网破吗?
“进去!”身后的男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