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房,应该就是专门关着精神病的地方吧?
我连声道歉,希望她再给我一次机会,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柳湘云的病房。
在等电梯时,程医生走向我,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我按耐不住紧张地看着她,摸了摸裤兜里的吊坠,讪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轻声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我心头一震,故作平静道:“您请说。”
“她跑到医院时,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我们起初以为她遭遇车祸,可经过检查,才发现她并没有受伤。那些血,是属于别人的。”她眯起眼睛,声音又细又轻地说着。
我“啊”了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惊声问道:“那,那警察怎么说?”
“没说什么。你也看出来了,患者基本已经没有能力配合警方了。”
她的语气很冷酷,但我也没敢妄加置评,只是叹了口气,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你小心点吧。她可能惹到了大麻烦。”她神秘兮兮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嗒嗒声,听起来却有一种十分空旷的错觉。
我知道,她表面上让我小心,但眼神却透露着对我的不信任。
她怀疑我,怀疑柳湘云。
我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暗骂道:“妈的,柳湘云不会杀人了吧?”
“先生,你进来吗?”
电梯已经到了,我却仍在原地胡思乱想。我脸上一烫,钻进电梯轿厢里,跟那位帮我按着电梯的女孩子说了声抱歉。
“有亲人在这里住院,确实蛮令人伤心难过的。我也经常站在走廊里发呆。”她笑了笑,目光里却透露着几许悲伤。
我心头一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她的家人得了重病,亦或离世了吧?这种时候,说再好听的话也没有意义。
我站在她侧面,通过电梯轿厢的钢板打量着她。
她长得不算太漂亮,但看起来很和善,很温柔的感觉。
我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又回忆起了柳湘云曾经的样子。
连鱼都不敢杀的女人,会杀人吗?
我又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答案没有任何自信。
电梯到三楼停住了,女孩子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便袅袅婷婷地走了。
这座医院很大,设施也很齐全,住院区楼下是一片很大的绿化带,我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将那么吊坠拿了出来,捏在手中反复翻看着。
它跟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应该还是柳湘云时常佩戴的那一枚,而不是其他的替代品。
就在我即将放弃,以为柳湘云把它交给我,只是为了一个念想时,却猛然发现,这枚吊坠,有点不对劲!
如果把链子拿掉,再俯视着它,记忆里的某样东西会冒出来,渐渐与它的样子重合。
我想到此,立刻伸手入兜,将火车上得到的阴螽石刻掏了出来,把它们放在一起比对着。
呵,果然!
这枚吊坠,仅比阴螽石刻大了几毫米。除此之外,它的长半轴与短半轴的比例,几乎与阴螽石刻完全一致!
难道,吊坠是用来装着那枚小石子的?
这个发现令我感到一阵心悸,匆匆找了间医院附近的酒店,锁上房门,拉紧窗帘,然后就开始研究那枚吊坠。
父亲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他在农村生活,却不会种地。每当母亲跟着爷爷奶奶下田时,他都会把我带到仓房里,让我看着他做东西。
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和能力,照相馆里的诸多小机关,也应该是他设计出来的。
我看着吊坠,回忆着他创造时手法和理念,手指在吊坠表面摩挲着,渐渐地,我感受出吊坠上面的蚀刻花纹有些异常。
似乎,在短半轴的偏右位置,有一处小小的凸起。
我手指移过去,用力一按,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吊坠的盖子弹开了。
令我感到惊奇和了然的是,吊坠里面放着一卷纸条。
柳湘云把它交给我,还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啊。
我将纸条拿出来,轻轻展开。上面的字迹很淡,好像是由上一张纸印下来的痕迹,我把它凑到阳光下面,才算看清了具体内容:
人民路一金三淼。快去。
我苦笑一声,这消息给的,也太不精确了吧?
既然费这么大劲,为什么不多花点心思,把地址写全一点呢?还是说,这张纸条是柳湘云在别处搞来的,她也没弄清那个地方在哪?
写在纸条末尾的“快去”两字,颜色要比前面的字重一些,笔迹也更娟秀一些,应该就是柳湘云自己写下的。
人民路一金三淼?
人民路我懂,可一金三淼是什么鬼?
我想了想,觉得它应该是谐音,或者某种密码。
可是,当我在网上地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