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次不是枪声，而是我的脑袋撞在了空气中的某样东西上。很有弹性，但却很结实，像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塑料。

我摸了摸头，没有起包，也没有流血，但由于刚才冲势太猛，被弹开后摔了个结实，后背疼得一阵阵发麻。

我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来，双手在眼前的空气中摸索着，我好像，摸到了一堵透明的墙。

“丰瑞，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幽灵窟，空间和时间非常混乱，你只是能看到她们而已，想要救她，完全是不可能的。”

张若曦走到我身后，柔声解释了一句，又轻声问：“摔疼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瞪大眼睛，眼皮一眨不眨地盯视着满脸痛苦的女同学。

她紧闭双眼，嘴巴大张，似乎在惨叫，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张若曦说得对，我只能看到她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我紧握拳头，朝她们大吼着。

没多久，掌心处便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

是我的血，被指甲抠出来的血。

“走吧，丰瑞，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张若曦轻声劝说着。

我知道她的话没错，与其在这里看着，倒不如赶紧离开，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好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残酷的现实吧，我的心也变得又硬又冷了，转眼间，便做出了决定。

可是，我刚浑浑噩噩地转过身，还没迈出去第一步，就弯下身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张若曦叹息着，抬手拍打着我的后背。

来到盐官后，我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但还是吐了很长时间，我看着地上那滩黄稠稠的东西，感觉自己把胆汁都吐光了。

等我吐完了重新站起来时，却发现女同学二人不见了，就连先前流到地上的那一大滩鲜血，都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拖把，涂抹得干干净净……

张若曦见我神情迷惘，又轻声解释道：“是这样，你在幽灵窟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时空乱流残破后留下的碎片，没有什么是真实存在的，刚才在眼前发生的那一切，很能已经过去几年时间，甚至更久。”

“还有，那把刀、那颗眼球、甚至那张脸，也都是时空扭曲时让你产生的错觉。你没有变小，他也没有变大。改变不了，倒不如慢慢接受。还有，我们要是再不走，可能也会遭遇不幸，比如……”

“被卷入时空乱流？”

“是。无生无死，不寂不灭。”

“那不是挺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饥饿的感觉，也不用烦扰生活上的琐碎，最关键的，还是能青春永驻。”

她脸上略微一红，随即皱了皱眉头，苦笑道：“谢谢你能接受我。但我还是要说，时空乱流里可不是能谈恋爱的地方，我们所要遭受的痛苦，可能比死亡还要来得更加恐怖。”

“是吗？真可惜。”

或许是张若曦读出了我心头所想，抬起纤细嫩白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揉动着，道：“你累了，先跟我出去吧，等到你想清楚了，我再陪你回来。”

她顿了顿，又满脸郑重道：“算我求你了，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直男，会拒绝一位美女的请求。

尤其是当她突然凑过来，紧闭上好看的眸子，在我的唇瓣上留下一段冗长且深情的吻时，我那颗几乎要被恐惧冰封的小心脏，如同沐浴着盛夏里暖光，彻底融化了。

“走吧。”我轻声道。

她红着脸，像个柔顺的妻子般，挽着我的胳膊，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呢喃道：“真好。”

是啊，真好。

只要有人陪着、关爱着，即便身处险地，也会幸福感爆棚吧。

张若曦并没有带我走暗红光幕那个出口，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出口。

她说，暗红光幕叫血曜门，是盐官鬼楼里独有的东西，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她不知道，但自从有了血曜门，鬼楼中的时光乱流，正在逐步减少。

有那么点内部调节，再对抗外部入侵的意思。

要是按照她的分析，那么盐官鬼楼就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活物。

我将鬼楼入口处的白玉牙齿，和刚才所看到的白色绒毛和皮下血管相结合，隐隐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有可能就事实。

张若曦听了我的想法后，脸色变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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