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张若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她略微怔了怔,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她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感觉司机的脸色很黄,好像打了蜡一般,而且,鼻子两端,还有鲜红色的斑块,不是皮肤病,也不是脸上过敏,倒很像是尸斑。
接触尸检或是火化行业的人都知道,我国人的尸斑,通常都是紫红色,但若是氰化物中毒而死的尸体,会因体内氧利用不足,血液中的氧合血红蛋白增多,导致皮肤上会呈现出鲜红色的尸斑。
把她的观察和我的猜想一结合,也基本可以肯定,藏青衣在仓促制作人皮面具时,准备不充分,亦或是因为太着急忽略了什么,导致人皮面具的鼻梁附近,出现了很明显的斑块。
我忽然想,将我的行踪拍下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藏青衣呢?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后,张若曦却摇了摇头。
她说,司机戴上面具后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她没有再继续跟踪,而是一边翻看着彩信里的照片,一边在被浓雾包裹的小区里寻找参照物。
等她摸索到盐官鬼楼的正前方时,却忽然发现,穿着藏青色长褂的司机,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手燃香,一手铜铃,摇摇晃晃,神神叨叨,像个死灰复燃的封建毒苗子——神汉。
她心想,还好她方向感太差,找东西的速度比较慢,否则走到了对方的前面,就不会看到这奇诡的一幕了。
说来也怪,那铜铃被司机摇来摇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铃铛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装。
可是他拿一个废铃铛,又有什么用?装模作样吗?
张若曦的疑惑刚冒了个头,眼前就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
司机身周的白雾,突然像是沸腾的水,翻滚涌动,然后被吸入到藏青色长褂中。
看不出是司机的身体在变大,还是长褂被雾气鼓动了起来。当司机的身体越来越鼓胀,几乎要变成一个球时,长褂先是响起叮叮当当的又急又脆的铃铛声,然后又裂成万千碎片,飞向前方的绿地。
紧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长褂碎布犹如黑色飞蛾般扑在透明的墙壁上,转眼间,便将盐官鬼楼的大致轮廓给圈了出来。
司机斩灭燃香,收起铜铃,踏着大步走进鬼楼中。
张若曦不敢过于靠近,但也知道仅凭她个人能力,恐怕无法潜入鬼楼,于是便跟在司机身后。
她发现,司机每走几步,都要掏出手机,在翻看着什么东西,包括开启红色巨门时,司机也把手机抓在手中。
所以,张若曦猜测,司机也收到了某人发来的彩信,所以才会找到盐官鬼楼的位置。那么拍下照片的人,就不可能是他。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颤,丰阳市已经被各方实力搅成了一滩浑水,怎么盐官古镇也要变得荆棘遍地,陷阱重重了?
藏青衣,偷拍者,贾绯夜,金牙男,还有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这么多人在这里瞎搅和,我到底该提防谁,该拉拢谁?
张若曦忽然道:“丰瑞,我有一个猜测,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怔了怔,忙问:“什么?”
她说,既然藏青衣拥有能够找出鬼楼的本事,直接进入小区就是了,何必跟别人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他假扮成出租车司机,告诉张若曦等人,宁袁路有很多来访者,肯定不是为了放烟雾弹,而是想让她们对自己心生疑虑,跟在他身后,一同潜入鬼楼之中。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既然我看到了贾绯夜、阿大等人,就说明藏青衣的计划成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跟你们说这么多,就是想把你们骗进鬼楼。等到目的打成后,他便收回藏青色长褂,让鬼楼重新隐没在浓雾中,不被其他小区住户发现。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否则,你岂能只看见贾绯夜等人?这片小区可有几百个住户呢,他要是不收了法术,鬼楼不得被盐官的游客给踏平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感伤地道:“我有一种直觉,我来到这里,不仅帮不到你,还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轻笑一声,将她用力揽入怀中,郑重道:“别说这种傻话了,你能让我再多看你几眼,就是在帮我了。”
可能是我说得太肉麻了,她脸上一红,抬起小拳头捶了下我的胸口,嗔骂道:“说得像生死离别,讨不讨厌?!”
我嘿嘿笑着,双手肆无忌惮地攀上她的腰肢,并且缓缓向下移动,想要体会下我曾在昏睡状态下体会过的美好触感……
她羞红着脸,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拦我,而是枕在我的胸膛上,像是柔顺的绵羊,任我宰割。
我心里好似乐开了花,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就在我几乎要触碰到那两团挺翘的丰腴时,耳边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声响。
两道血线,直接从我的鼻孔里飚射而出。
张若曦吓傻了,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颤声问:“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