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与张若曦对视时,肩膀却被人轻拍了一下。吓得我猛地跳起来,几乎跟身后那人撞到一起。
我本以为,角落里黑衣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并且找到了我,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当我看清身后那人的面容时,我彻底傻掉了……
张若曦。
第二个张若曦。
我曾听过一个典故,就是众所周知的“美女蛇”。
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当我看见了两个张若曦时,记忆中有关于美女蛇的一切,又隐隐约约地浮现了出来。
我当时想,站在我身后的张若曦,有头有脚,应该是真人。而藏在棺材里的张若曦,却只露出个头颅来,她这副出场的架势,倒是跟把脑袋钻出墙头的美女蛇很相似。
只不过,她没有唤我的名字,而是用手抓住了我。这或许是她与美女蛇唯一不同的地方,可是,天知道那是不是她自己的手!
“想什么呢?”
张若曦眨了眨眼睛,巧笑倩兮地看着我。
我定了定神儿,视线越过她削瘦的肩膀,望向停尸间的角落。
那些散落如雪的花瓣,还有三个行事怪异的黑衣人,在停尸间无处不在的冷气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无迹可寻。
“你看什么呢?”
张若曦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满脸古怪地看着我,又笑着问:“你怎么啦?好像在梦游似的!”
梦游?
我心里面略微一颤,缓缓收回视线,再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
鹅黄色的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平底帆布鞋,腿上没穿丝袜,在停尸房冷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美玉荧光、挺直匀称。
她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只是轻轻一嗅,无需刻意,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她是真实的。眼前的这一切,也是真实的。
我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后,深吸了一口气,正要问她,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时,身旁的冰棺,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轴承转动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已经听过几次了,它代表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拉着张若曦,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另一个冰棺的后面。
果不其然,藏着“美女蛇”的冰棺盖子,已经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翻折出了九十度的直角,正好挡在我们的正前方,但棺面是被金属箍起来的透明的冰,如果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跳出来,还是会被我们看到。
我想把张若曦拉到身后,她却推开我,身子略微一扭,绕开我走向冰棺。我吓了一跳,惊呼道:“别过去!”
她却充耳不闻,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到了冰棺里。
即便冰棺里藏着能把我们两人生吞活剥的妖怪,但我也不希望看见她先我而死,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去抱她。
她的乌黑长发在额前飘荡着,挡住了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但自从她探身望向冰棺的那一刻开始,就仿佛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
我已经抓在了她的肩膀,正要用力往回拉,她却像是兔子一样跳起来,眼神诧异地看着我,柔声问:“里面什么都没有啊,你在怕什么?”
我怔了一下,随后脚尖轻移,有些不敢置信地磨蹭到冰棺旁,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瞄了一眼。
如她所说,冰棺底部的坚冰明净透亮,在灯光下灼灼闪亮,连一根头发都看不到。
“一惊一乍的,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张若曦在我身后笑着说。
我保持在望向棺底的姿势,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腔。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张若曦虽然天生丽质,但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很少有素面朝天的时候。她这次来盐官鬼楼,也在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而她在楼顶办公室帮我阻拦盔甲男的袭击时,泪水和汗水早就把妆容给弄花了。
但此时的她,却是妆容精致,秀美绝伦的白皙脸蛋上没有任何瑕疵。
而且,她跟我相处时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正常情况下,我跟她生死分别后,即便她知道我被困冰棺,但找到我的那一刻,不是应该先讲明当下的局势吗?
还有,我初次见到小太妹时,她说她是被传送到冰棺里的,既然如此,那么冰棺是否有另外一种能力,就是把人给传送出去呢?
如果我的推断合理,那么抓住我脚踝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张若曦,而身后这位,在看见棺盖掀起时,有些莽撞地冲到冰棺旁察看,很可能在寻找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她是假的。
一想到我身后站着个身份不明、心怀鬼胎,还有可能是个妖怪化成的女子,我就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似乎脊梁骨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灌满了细碎的冰块,寒意渗透进我的血液,直逼心脏。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丰瑞,你胆子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