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像是镶嵌在柔软的黑天鹅绒中的宝石,将朦朦胧胧的星光倾洒在侧卧着的身影上。
她姿态柔美,黑发披散,光洁白嫩的脸蛋正对着我,细长的眉头微微蹙着,嘴角却衔着优雅的笑容,似乎在做着美丽但却令人纠结的梦。
我走到她身旁,将散在额前的发丝拨开,凝望着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幻想着,她会跳起来,扑进我的怀里,嗔骂我怎么来得这么晚,可实际上,她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任何回应。
不管是好看的眉头,还是弧度优美的嘴唇,都不曾变过。
她死了吗?
还是如“另一个我”那般,陷入了不言不语的长眠状态里?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我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手指拂过那白如瓷、美如玉的脸颊,又轻声念了遍她的名字。
张若曦。
别离开我。
求求你。
好似起了风,将天幕里的繁星吹得如闪烁的烛火,明明灭灭。
张若曦的身影时而隐在黑暗中,时而又袅袅浮现,好像要随风散去。
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她早已在我心中种下了爱的种子,它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将我那颗从高中起就空落落的心房填得很满,满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我紧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她的手很冷,冷得像一块冰。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的心疼得像是被挖去了一块,疼得我没办法呼吸,我哽咽着,轻声呢喃着,想要去握住她另一手,可是,当我掀开她的衣角,抓向她的柔荑时,却猛然发现,她手心里握着一件对于我来说十分熟悉的东西。
照相机。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黑色的单反相机,脑海中有无数个疑问,纷至沓来。
为什么我的相机会在她手里?第一代摄魂人用刀劈开我后,我为什么会在冰棺中醒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答案就在张若曦的手心里。
我伸出手,牢牢地握住相机机身。我不想惊扰了张若曦,所以没有把它拿出来,只是安静地握着它,感受着那熟悉的质感。
霎那间风声呼啸,斗转星移。眼前的黑暗像是舞台上逐渐升起的幕布,露出藏在后面的精心布置的舞台。
那是一幕幕如同电影闪回的镜头,画面唯美,但所呈现出来的内容,却让我悚然心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进入了张若曦的回忆里。
看着她学习,成长,生活,工作。表面上平淡如水,但时不时出现的诡异镜头,却在不断地刷新着我对张若曦的认识,也让我最初的猜测,得到了最有力的证实。
最后,时间定格在张若曦离开丰阳市,前往海宁盐官的前一晚。
她坐在桌旁,把白色的A3纸铺在眼前,连写带画地将摄魂人的秘密,铺陈在我的眼前……
我同时遭遇藏青衣和假的张若曦时,通过他们之间的交谈,渐渐推断出,那些被封存在停尸间的尸体,还有制造人脑烛台案的凶手,亦或是用3233的节奏敲击冰壁的“另一个我”,他们之所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是因为摄魂人,并非是靠生育而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我的克隆人。
我的代号是3233,也就是第3233名克隆出来的摄魂人。
说白了,就是我并非母生父养,而是由某种机器或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力创造出来的。
我之前没发现我的父亲跟我长相一模一样,是因为他蓄了胡子,再加上经历颇多,年龄长我二十余岁,气质和样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藏青衣说我是白洪山,应该是说我完全传承了父亲的思想。
我抵达储藏间,“另一个我”就处于假死状态。我离开再回去,又发现他在兽首上写上一行鲜红的数字,以及我在停尸间里,离他远时能听见敲击冰壁的声音,离得近时,声音变轻到最终消失。
这说明,我和他之间就像磁铁的同极,相距遥远时,可以相安无事,但若是靠得近了,就会相互排斥,而能够紧靠在一起,是因为强磁场使弱磁场的磁性发生了扭转。
而我,相对他来说,就是强磁铁的强磁场。
我在靠近他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最后陷入深眠。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变化,是因为制造摄魂人的那位该死的“上帝”,想让我们各司其职,相安无事。亦或是,断绝我们来往,禁止信息共享。
假张若曦诧异藏青衣为什么会走到停尸间,便是因为我相对于他来说,仍旧是“强磁场”,也就是说,他在靠近我之后,就会渐渐陷入沉眠。
可是,藏青衣钻研出了某种技巧,亦或是找出并且利用了摄魂人的漏洞,不再受摄魂人命运的掌控。
第一代摄魂人,应该是在我的拍摄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