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奢望会砸中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的脑袋,所以直接瞄准了他的脚踝。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胳膊轮成满月,石头飞速地向他靠过去,我几乎能看见他踝骨碎裂,血水如箭一般射出来的画面。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一个军人的身体素质。
他感受到身后风响,闪电般抬起脚,再用力向下一踏。我的速度远不及他,石头不仅没有砸中,还被他踩中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响,我的骨头好似被他一脚之力给踩断了。而我却紧咬牙关,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嘿嘿地笑着,反手将我捞起,“硬气。像个爷们。但跟我做对,没啥用。”
说罢手臂一用力,轻轻巧巧地将我拧成了麻花,又用绳子捆住了我的双手。
他抬着我,行有余力地走到树洞旁,把我向地上一掷,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只毛色雪白的小动物叫千年天妖,一百年修成形,两百年修出气,五百年修出神,到了第一千年,才会化作龙形,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天地万物都得跪伏在它的脚下。”
他抬脚将我踹到一边,双手在树上一撑,灵活地跳入树洞内,随后又道:“古往今来,凡是拥有了它的家族,都成就了帝王之相。它现在刚好一百岁,体型虽小,但生性狡猾,很难捕捉。不过,恰好因为天降暴雨,它惹了风寒,身体孱弱,抓它不费吹灰之力。哈,真是天助我也!”
我吐了一口嘴巴里的泥土,冷笑道:“帝王?一千年才能化作龙形,你现在高兴个屁啊。统治世界又能怎么样?跟你有个毛关系!”
“小子,我话还未说完呢。这东西之所以能修成形,是因为它吞了‘秘密’!”
我心头一震,“秘密”?
那不就是翟式姐妹苦苦追寻的东西吗?
怎么会被它给吞了?
段队已是将小兽捧在手中,仔细端详来去,笑道:“只要我将它开膛破肚,将它的胃取出来,整个吞下,我就能消化了‘秘密’,成就不老不死之身!”
说到最后几句,他的声音透着股歇斯底里的猖狂。
我想象着雪白小兽被他用军刀割得肠穿肚烂的画面,心中懊恼不已,若不是因为我,它也不会因发烧而昏迷。
“不老不死又怎样!它都已经死了,你又他妈当不了帝王了!有个卵用!还不如把这份福气让给你的子孙呢!”我破口大骂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哈,你又不懂了。”他像给猫梳理毛发一般,摩挲着小兽的脊背,动作缓慢,表情温软,但说出来的内容,却似乎每一个字都沾染着罪恶滔天的血气。
“它可是千年天妖,别说是把胃揪出来,就是把心脏挖个洞,它也死不了。而且,它没有了胃,就不能再进食,就会永远保持这副样子,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且,它作为天妖每天里呼吸吐纳酝酿出的精华,还会被我吸收。”
段队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深灰色的影子,像是被恶魔附体了般,伸出猩红的长舌,在小兽的额头上舔了两下,旋即嘿笑道:“我已是不死之身,再不断吸收它的精华,自身的恢复能力会几何级增长,几年后,就算是被人捅了一刀,也能在数秒内愈合伤口,片痕不留。”
“你他妈的就不是个军人!”我扭了一下身子,高声叫骂着。
可是,紧紧捆住我双手的绳子,却让我的挣扎无济于事,除了吃进嘴里不少枯草败叶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唰”。
他已是把明晃晃的军刀从皮带上的刀鞘里掏了出来。
“叮”。
他耀武扬威般地曲指弹在刀身上,脸上的笑容愈发邪恶。
“哥们,你瞧好了,见证历史的时刻就要到了。”他狂笑着,因为过于兴奋,五官已是挤到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军刀的尖锋抵在了雪白小兽的肚子上,仅是轻轻一触,就有血滴渗出来,沿着军刀的血槽滑落。
段队再次伸出猩红的舌头,将那滴血珠舔进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咂摸着,没多久,脸上就生出一副销魂的表情来。随后,他目露凶光,手掌上青筋暴突。
我知道,他终于要将雪白小兽开膛破腹了。
在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抽空了,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痛恨自己的无能,也痛恨段队的贪婪和自私。
为了一己之私,就要牺牲其他的生命,来成全自己吗?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从天而降的温热鲜血。
我扭过头,只见夜行者站在段队身后,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握住他的手腕,随后,沉闷如雷的低吼声,从夜行者的嗓子里喷薄而出,“放开它!”
即便段队在军中有过相当辉煌的历史,但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超越人类,达到狼人的高度。
我可是亲眼见过,夜行者被子弹击中后,就像是被蚊虫叮咬过了一般毫无反应。
段队要跟他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像他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人,螳臂挡车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