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心爱相机的那种奇特感觉,再次荡漾遍我的全身。
如有电流在手臂上涌动着,触觉渐渐回归。我猛地合拢手掌,将相机紧紧握住,厚重而坚硬的手感令我心头一震,我二话不说,先是微微歪转镜头拍了一张照片,手臂上的重压减轻后,又猛然抓紧相机并举到头顶,镜头对准由得意洋洋再到惊恐万分的双头劾鬼,干脆利落地按下了快门。
对床老人在闪光中迟迟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始终冷漠的眸子里竟潮起一抹异样的神采。
快门响动时的咔嚓声吸引了贾绯夜的注意力,走廊上传来她踩着高跟鞋向回走路的哒哒声。
八只双头劾鬼则在我的镜头下定身,有如石化。但遍布着鲜红血丝的眼球却滴溜溜地四处转着,像是在病房中寻找能够躲避灯光的藏身处。
我被它们欺负得这么惨,岂能容它们得逞?
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中,我猛地掀起手臂和大腿,将身体僵硬眼珠灵活的双头劾鬼掀到半空,随后五指盘动,相机在我手掌上飞速旋转,灯光时闪时灭。
在短短一瞬间,我竟将八只劾鬼的每一寸肌肤都照了个遍,眼见它们眼神惊惶,却如石头般大头朝下栽落,我已是把另一只手伸进嘴巴里,饱蘸舌尖处鼓弄出来的唾液后,又在它们身上连番点动。
这是我在赤潮监狱服刑期间,外出灭鬼时偶然发现的技巧。
被相机镜头拍摄到,并且身上还有沾有我的唾液的鬼,会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发生皮肤褶皱、身体塌陷等不可逆转的变化。
这种情况,有点类似面食在锅中蒸煮过程中,集聚在锅盖上的冷凝水又流注到了面食表面上,导致生面坯不能完全膨胀,最后变得凹凸不平,像是有一双手探进热锅内把面食狠狠地揉捏过似的。
民间迷信,认为这种现象是没有得到火神仙保佑,导致脏东西顺着气孔爬进了锅里。也就是俗称的“鬼捏馍”。
我的手法当然不能是“鬼捏馍”,因为被捏的不是馍,而是鬼。
但那些被我用这种手段对付过的鬼,身体上的变化都跟“鬼捏馍”极为相似。
比如眼前这八只差点将我害死的双头劾鬼,在唾液和闪光灯的双重攻击下,身体的水分好似蒸发了般,迅速干瘪,皮肤上呈现出一种令人恶心的凹凸感,像是“鬼捏馍”,也像是脱水且腐烂的橘子。
但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获得胜利后,并没给我带来喜悦,而是带来了疑惑。
父亲说过,如果有人被五只双头劾鬼缠上,必死无疑,大罗金仙都救不了,那我为什么会战胜它们呢?
如果是因为摄魂人的身份特殊,找对了方法就能把它们给灭了,那么岂不是说,我比大罗金仙还要厉害了?
那父亲为什么不在批注里写下解决方法呢?
这里面,明显有着逻辑性的错误。而我认为,父亲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对床老人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软软的青糕已从手上脱落,在淡蓝色的床单上摔成个饼,看起来像是一滩青色的屎。
贾绯夜见到我身手自如后,也是满脸惊奇,竟全没留意到,压在门框上的丰软团子,已是从领口里挤了出来。
雪白惹眼,艳红诱人。
我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紧皱着眉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凝固如雕像的双头劾鬼,心中疑虑难平。
搞定了?
这么容易?
是我太强大了,超出了父亲的认知范围,还是说,我被眼前的景象给迷惑了?
啪。啪。啪。
病房门口处传来贾绯夜一下一下鼓掌的声音,正如我在小太妹家中搞定灰蛭时,她在门外拍手称赞那般,但表情却截然不同,上次是七分傲慢两分戏谑还有一分惊喜,这次却是三分惊奇,三分欣喜,四分敬佩。
“不愧是摄魂人,厉害厉害。”她笑嘻嘻地说着,嗓音依旧尖锐,但语气却比以往温和了许多。
我冷哼一声,刚想说别得意太早,外面就突然刮起了一道疾风,不仅将病房里的窗帘和床单席卷起来,还把做工粗糙的纱窗吹下了窗框。
我们傻眼了,完美搞不懂这阵风怎会如此迅疾猛烈。
在我们回过神儿来之前,那风已是用床单裹卷了四只双头劾鬼,又呼啸着钻出了窗外,床单在嘈杂的街道上空发出一阵阵如旗帜招展时的猎猎飞响。
另外四只小鬼也化烟飘散,转眼间便融在了空气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好像从窗外冲进来一头看不见的猛兽,用床单将四只小鬼裹走,还不忘补上一爪,将其余小鬼击碎。
我愕然良久,不发一语。
贾绯夜也看傻了,怔怔地看着窗外如一朵白色云团般飘远的床单,过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刚才的风很猛,将她的黑色短裙吹卷到腰部,露出光滑圆润的大腿,性感诱人的黑色底裤。
若不是老人吐出嘴巴里的青糕,嘶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