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雪,这是入冬之前的第一场雪,气象台预报是中雪,不过满天飞下来的大片的雪片看上去要比中雪大的多。
11月15日开始全城已经通了暖气,但是房间早晨起来还是觉得冷冰冰的。今年的这场雪确实来在太早了,树枝上的黄叶和绿叶还没有完全飘落下来,空气里还有些湿润,但是白茫茫的一片就把这些都遮住了。
黑窗帘,素色无花,一张松软的法式铸铁床,一条厚重的雪白色的大被子和窗盖,颜色简洁而分明,被子遮盖住一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这个时候,一阵优雅旋律的古琴的旋律忽然在这安静昏暗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
接着,一只手,宽大、苍白而干燥,修长的手指,修剪的干净整齐的指甲,在摸索,接着半截赤裸的手臂也伸了出来,继续摸索,皮肤很细腻,淡淡小麦色,手指卷缩伸直显得很有力,终于,这手找到了那古琴旋律发出的东西——一部NOKIA8800A,具有黑色外壳,整洁外形,线条流畅的手机。接着,被子里就露出一头蓬乱的栗棕色头发和半张年轻的脸庞,侧过去看,眼睛还没有睁开,长长的睫毛,深陷的眼窝,凸起的眉骨,浓密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嘴巴似乎还在被子里。
接着,那只手按了手机的接听键,古琴的铃声不再响,代替它的是一个清亮慵懒又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hello,我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在信号音后留言或直接挂断……”
“不要说你一会儿会和我联系,臭小子!”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显然他明显知道这边的不是电话录音。
“拜托,以后不要这么早吵醒我好不好?”那个少年还是没有把头从被子里完全拿出来,他的声音是嘴巴隔着被子发出来的,有点闷。
“我也是一大早被吵醒的,地藏,有状况!”电话那边的声音仍然在说。
“我是地藏,不是地藏菩萨,我需要有休息的时间,拜托,什么状况到公司再说。”少年说到这里就要把电话挂断。
“地藏,真的如你所说的,紫叶天罗出现了!一早司马教授就来电话了。”电话里的人说的很急。
“什么?”床上的少年一下从背子里坐了起来,赤裸的上身露在外面,宽宽的肩膀,清晰的锁骨,浅小麦色的皮肤,一层薄薄的肌肉轮廓分明,此刻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略带一点灰色,黑钻一样的晶莹璀璨,瘦削的双颊,尖尖的下颌,颧骨略高,完美的朱砂色的嘴唇显得非常饱满。
“修罗,它开花了没有?”少年一下状态完全清醒,非常冷静的问。
“司马教授说还没有,所以他叫你立刻过去,如果按照你昨天说的,开花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后,所以……”电话里的人话还没有说完。
“OK,你告诉教授,半个小时之后我去研究室见他!”少年说着匆忙挂上了电话,然后猛的一纵身,从床上跳到了地下,他穿着一条宽大的黑色绒裤,只有一双长长的脚露在外面。
他,名叫地藏,不过他这个名字只有亲近的朋友才知道,在外面人家都叫他DK,是他的英文名字。他今年19岁,住在北京朝阳区CBD的高档公寓里,公寓在19层,是这座大楼的最高层,之所以选择在顶层,地藏认为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匆忙的走进卫生间,洗漱5分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栗棕色半长发自然蓬松,他披上黑色套头束身线衣,一条黑色直角长裤,赤足蹬上一双带有金色条纹的黑色波鞋,抓起门口衣架上的鼠灰色长大衣,临走前将黑色NOKIA手机放进大衣里面的口袋,而将出门处一张黄花梨条案上的银白色手机和一个长方形的大钱包放进大衣外面的口袋,就这样出门上锁,时间不超过10分钟,关门的刹那,房间里好像一阵风刮过后又平静了下来,依然一片昏暗,充满神秘感。
从19楼坐电梯到B2停车场,地藏脚步匆忙,他动作敏捷,步伐矫健,走到一辆深灰色BMW320前,打开车门上了车,接着车子就飞快的驶出了地库。
北京的深秋加上一场早来的雪,空气颇为清新爽咧。因为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和车子并不多,天还是灰蒙蒙的,路灯刚刚熄灭,一片看的见的白色把这座繁华的城市渲染的意外的美。
地藏向来有早晨起来抽支烟的习惯,他从车里点燃了一根烟,在烟还没有熄灭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他电话里所说的研究室的门口,这是国家博物馆附近的一处机关里的研究室,门卫似乎和他很熟悉,因此他在一大早就可以站在这里,足见这里是他经常来的地方。
天光在渐渐的放亮,研究室两扇大门紧紧关闭着。地藏习惯性的把烟熄灭,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传来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子声音,地藏推开门,人一闪身就走进研究室,随手关上门,研究室里如同他的卧室一样,也是一片昏暗,不过在一个角落亮着一盏台灯,台灯的光很特殊,是一种冷冷的泛着青色的光。在台灯旁边,正站着一个身披白大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