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觉得不妙,他匆忙挂断电话,穿好外衣,一步就从房间里跳到院子里,不过令他感觉奇怪的是,面对黑宝如此狂吠,在正屋里睡觉的刘翠贞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屋里的灯黑着,他清楚的记得在安排完自己以后,刘翠贞收拾完东西早早的就睡了,难道是因为她喝了酒因此睡的沉,并没有听到黑宝的叫声?
不对!黑宝如此猛烈洪亮的叫声,即便是睡的再死也一定是会被吵醒的,除非……
想到这里,地藏忙的用手拍门,口中大叫刘翠贞:“大姐,大姐!”
屋里没有人回答,地藏连叫了几声,屋里都是一片沉静,地藏忙的用手去推门,才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一推之下,门竟打开了,他忙的抬腿进了屋里,房间里一片漆黑,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因为是冬天,所以天还是黑的。
地藏四下观察,眼睛已经落在了刘翠贞睡觉的床上,不过那张床早已经空了,床上除了被子之外,根本没有人影。地藏忙的走过去,用手在床上摸了一下,被子里已经有点发凉,看来刘翠贞应该离开床有一阵子了。
地藏预感到不妙,忙的冲出了房间,而此刻黑宝仍然在挣扎的那条锁链,口中连续的叫着。
地藏能听懂兽语,它知道黑宝的叫声是预示着危险发生了。他忙的对黑宝问:“黑宝,怎么了?刘大姐她人呢?”
黑宝转过头来,看了看地藏,似乎听懂了他说什么,在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后,它有开始叫了起来。
地藏忙冲向院门,这时他才发现,那本来应该锁住的铁门此刻也被打开了,地藏忙的将铁门朝外打开,村子里的土路上也是空无一人,按说,农村人起的应该很早,鸡一叫就应该起床了,可是此刻,除了黑宝的叫声和鸡叫之声回荡在空旷的村落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声,也不见灯光。
就在这时候,地藏耳边忽然听见“哗楞”一声,他回头一看,原来体型硕大的黑宝已经挣断了栓住它的那条粗粗的铁链,只见一到黑影,黑宝已经夺门而出,朝着村子后面的路狂奔而去,那速度如电一般迅猛。
地藏也不敢耽搁,他跟在黑宝的后面,他知道黑宝一定知道刘翠贞走的方向,便追踪而来。
黑宝果然是一条与众不同的狗,它奔跑的速度飞快,上山窜梁,似乎十分熟悉,地藏脚下的速度也不慢,转眼间,他们就远远的把小村子甩在后面,一前一后上了村后那光秃秃的山。
山上枯木成林,路并不好走,冬天那些枯干的树木显然遮挡了视线,使黑漆漆的山在这个冬天的凌晨显得十分恐怖。
地藏看了看表,凌晨4点40左右。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半个人影,这一路上黑宝并没有叫,只是在追踪,细致的如同一条警犬,十分机智。眼看着地藏跟着黑宝已经上了几十米高的山,回头看看,那王家村早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突然,黑宝停住了步子,把头高高的扬起,地藏向前看,发现黑宝已经跑到一处山崖前面,山崖旁丛生荒草,下面是应该是一个低谷所在。
这时,地藏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唢呐声,那声音回荡在空谷之中,曲调哀婉悲切。他心里暗惊,这个时间谁会在这荒无人烟的空山里吹唢呐,而且听那声音还不止是一个唢呐在响,似乎有无数人在合奏,唢呐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然而在如此空山幽谷,寒夜漆黑的地方,却是叫人听的不寒而栗,从心底往外发毛。
地藏轻轻靠过山崖,黑宝正全身关注的盯着,他走过去朝山崖下一看,任凭是地藏猎魔多年,也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脸色大变。
群山环抱着一个空谷,谷地聚集着七八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围绕着山谷在缓慢的移动着脚步,唢呐声正是其中有人吹奏着的,这群人排在队伍的中间。在队伍最前面,有人打着纸幡,高高的纸幡在夜风中瑟瑟鼓动着,后面有六个男人肩膀上扛着一口棺木,随后的人还在扬洒着纸钱,看来是出殡的。
按说在农村出大殡是很常见的事情,虽然地藏年轻,但是也见过这种阵势,按照各地风俗不同,出殡的方式和讲究也各异,不过眼前的这场出殡,却端的叫人见所未见,因为所有出殡的人全是身着艳红色的衣服,就连打着的纸幡,扔出的纸钱都是耀眼的红色。
如果不是前面抬着棺材而是一顶花轿,很显然这是一场喜庆的婚礼而非殡葬,但是从那随之而来的悲悲切切的恸哭之声,那缓慢悲伤的步伐,与这一团喜庆红色的仪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令人不禁要倒吸几口寒气。
地藏被眼前的一切所惊愕住,同时内心也感觉到非比寻常的不安,相比在马德里遇见的灵界血祭的仪式,这场穿红挂彩的殡葬礼的确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就在这个时候,地藏听见身边的黑宝喉咙里“咕噜”的发出声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他顺着黑宝的目光看去,却豁然发现王晖的母亲刘翠贞也在送殡的队伍之中,不过她穿的也是一件如同戏曲里行头一样的红袄红裤,头上居然还戴着一朵大红皱纹纸做成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