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的时候日子便过的飞快,阑珊在宫中恍惚了几日,游玩了离宫别苑亭台水榭,观赏了宫中美人舞袖飞扬。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扶苏近几日颇为忙碌,不是陛下召见便是大臣求见。虽是身形周转在咸阳宫,但他对阑珊却是毫不含糊,即便公务缠身也丝毫不怠慢她。此时,扶苏又不在,阑珊一人闲散的半倚在榻上,随手敲打着因昨日登高而酸胀的小腿,隔窗看着那轮昏沉的月,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观月。屋内陈设把玩之物颇多,只是,琴棋她不会,书画她亦不懂,闲暇时刻除了回忆往事便是无聊的盯着一物沉思。
自从那个轻柔的吻之后,每次见到扶苏心中总有奇怪的感觉,带点抵触,带点晦暗,说不清也道不明。阑珊似乎在安慰自己,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日夜担惊受怕,慵懒的日子当真是安逸。时间匆匆而过也不知是几时,直到听到门外的宫女小声议论着后日的婚期,阑珊才幡然醒悟,后日便是大婚之日?心中泛起轩然大波,起身出了屋子,守在门口的四名宫女齐齐躬身,“阑珊姑娘有何吩咐?”
阑珊看了看四周,觉察到异样,便问道:“华荷公主去哪里了?”
“公主有要事回碧华宫了,特别吩咐奴婢们寸步不离的保护阑珊姑娘。”
什么保护,明明是监视!看着这四个宫女一个个敛眉低目的样子,阑珊压下暗火,后日成婚,那么今夜便是初四,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上弦月,莫名想到了月城种种,以及月光的味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听到这声音,阑珊立刻回头,见扶苏一袭墨绿长衫,衣袂随风,大步走了过来。
扶苏看着她继续念道:“月出皓兮,佼人撩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阑珊耐心等他念完,才勉强一笑道,“你说的我一句都不懂,但听起来有月有佼人,甚为悦耳!”
“是吗?”扶苏随之一笑,“此为陈风之《月出》篇。”
阑珊看着院落中投下的皎洁月色,“有月有佼人,不知这夸的是哪一个?”
“自然是佼人。”扶苏看着她,“我只是觉得,这溢美之辞都不够形容你万分之一。”
阑珊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敢当。公子是阳春白雪之人,哪像我这下里巴人不解风雅。”
扶苏朗声道,“此言差矣。你是真风雅不外现,而我只是附庸风雅。”
被他一贯的言辞夸得习惯了,阑珊也懒得争辩,随口问道,“你知道月光的味道吗?”
扶苏一愣,慢慢凑到她耳边,“月光如你,这个问题应该到大婚之夜就知晓了。”
阑珊惊异的眼光看着他,想不到向来一本正经的扶苏竟也会说这样的话?
扶苏脸上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解释道,“方才是玩笑之语,莫怪。”
阑珊眼眸恢复了平静,“月只有一轮,但其味却因地而异。”
“哦?”扶苏思忖片刻问道,“月城的月光是何味道?”
阑珊耳畔不由回荡着星魂的话:月城之劫,在所难免,如果不能启用幻月珠,到时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血腥!这就是你想要的月光的味道?
扶苏见她脸上神情略显怅然,推测她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月城往事,便岔开话题道,“你觉得咸阳之月是什么味道?”
阑珊仍旧一副茫然之态,心底浮起一丝凄凉,自顾自的说:“英驰曾说过,月色微咸……”
“月色微咸?”扶苏一怔,刚要追问却见她眸中竟是泪光点点,便及时又压下了疑问。
阑珊却失魂般的问道,“先是星魂,后是英驰,现在是你。”她猛然抬头看着扶苏,“是不是我朝三暮四,用心不一,才总是被人所负?”
扶苏眉头微皱,安抚道,“不要强迫自己忘掉什么,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阑珊轻舒一口气,低头道,“本来就是无关风月,如今我已帮他夺回玄日刃,也算是风月两清了。至于你,我也不知能伴你到几时……”
扶苏握住她的双手,“我对月起誓!此生定然不负这阑珊月色!”
对月起誓?阑珊一怔,瞬间想到了英驰的逆月之举,她用力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诺言!你若爱我,只需真心待我即可!”
“对卿之心,天地可鉴其真!”扶苏心情变得稍有凝重,他缓和道,“你在我心中永远纯净如泉,皎洁如月,我说过携手天下,誓不负卿!”
英驰曾信誓旦旦的说浮生相悦,此情不灭,现在还不是劳燕分飞?阑珊抬头道:“人之悲欢离合,亦如月之阴晴圆缺,聚散匆匆,上古难全,岂由人定?”
看着月光照着她明亮的眼眸,扶苏一怔,赞由心生,好一个上古难全!他笑了笑道,“依照秦国之礼,结婚前一日我们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明日我们不能见到彼此了。不如现在趁着风清月朗一起出去赏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