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阑珊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深吸一口气,思考了半晌终究只是摇了摇头,好像是回答‘不后悔’,又好像在回答‘不知道’。
红袖一笑,过了今晚,无论哪个答案对自己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礼乐之声由远而近,随着外面迎亲的仪仗到来,她扶着阑珊起身道,“他们来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霎时间,两位凤冠霞帔穿戴整齐的新娘出现在大殿门口,台阶之下便是两支浩大的迎亲队伍,站在最前面的,便是身着玄色盛装的英驰和扶苏二人。
甘泉宫大殿门口,阑珊和红袖皆是凤冠霞帔,笑容灿若桃花,紧接着阑珊笑容一滞,察觉到他们二人目光同时在望向自己时,不由的低头避开。
英驰慌忙将目光移到红袖身上,微笑着回应红袖略带羞涩的微笑,她们二人在夕阳映照之下,嫁衣如火,一颦一笑,风华天成。
扶苏忍不住赞道:“彼其之子,美如玉!”
英驰接着道,“殊异乎公族……”
扶苏听到之后,不由看了他一眼,心下腹议:英驰口中的‘公族’定是指红袖,他的意思难道是在夸阑珊胜过红袖?
此时,台阶之上的几名宫女齐齐喊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扶苏满脸欣然之色,望了英驰一眼,道,“出发吧?”
英驰微笑着点头,朗声道:“出发!”
于是,两位新娘分别被扶入装饰华丽的马车,璎珞纷扬,红绸飘荡,不一会儿两支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到了咸阳宫朝殿门口。
马车一停,两位新娘各自被喜婆从花车中搀扶而出,送到新郎手上。
英驰接过红袖的手,竟发现她的手冰凉到让人一寒,这种感觉让他立刻想到了阑珊,他控制住自己没有转头看阑珊一眼,只是认真盯着眼前的红袖,她眸中竟是泪光涟涟,脸上的神情融合着几丝倦意和几分恋恋不舍,英驰心中一阵狐疑,猜不透她那复杂的眼神,犹豫之际,红袖已经示意他迈步上了台阶。
扶苏紧紧握住阑珊的手,看惯了一身月白色长衫的装束,不知道嫁衣装束的她竟是这般风华绝代,艳丽而不张扬,骨子里透着皓月般素然风韵,对视瞬间,竟让扶苏有些失神,阑珊也是一愣,看着面前一身锦袍华服的扶苏,明黄绶带束在腰间,环形佩玉平添了几分神韵,眉宇之间满是儒雅之感,眸中浅浅的温柔,沉静而优雅,让人观之如沐春风,温润之余不失俊逸。尤其是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有力而坚定,让阑珊想到了曾经的英驰……她迅速压下那缕思绪,冲着眼前的男子一笑,既然要和他成婚,那便试着喜欢他一点点吧,转身随着他一步一步踏上那高升的台阶。
大殿之上,红绸萦绕,红烛高照之下,嬴政以及诸位嫔妃皆是盛装端坐高座之上,整个大殿给人以庄重肃穆之感,诸位文臣武将纷纷站立两侧,流出中间的通道让两对新人施施然而过。
礼乐奏起,立刻有个人在前高声喊,“一行沃盥之礼。”
话音刚落,便有宫女上前呈上青铜浅盘,盘中清水荡漾,阑珊见扶苏郑重将手放入其中清洗,便学着他的样子随便一洗,再用宫女递来的方巾擦干,算是过了第一关。
那人继续喊,“二行同牢之礼。”古人有云:男女七岁坐不同席,食不共器。而从今天起,一对新人就要开始同席而坐,同餐而食,称为同牢之礼。
只是阑珊不懂何为‘同牢’,看着宫女们呈上盘中之物,依据古代礼数,新人将依次食用黍、稷和肺。阑珊再次看了看扶苏,这才拿着那盘中的实物示意性的咬了咬,匆匆中也没尝出什么味道。转头看了看英驰二人,见他们竟是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是在亵渎这隆重的大婚仪式。
那人再次高喊道,“三行合卺之礼。”合卺的本意是指把一分为二的葫芦,合成一完整器物。因为葫芦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所以,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仅意味着夫妻由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并含有同甘共苦之深意。
此时,立刻有人上前为他们呈上两枚半截状的葫芦,阑珊学着扶苏的样子拿起来一仰头喝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又苦涩又辛辣,滋味当真是难以下咽。她看了看扶苏,勉强咽了下去。
随着那人高喊,“礼毕,参拜。”
终于完了,阑珊便随着他们一起朝嬴政跪拜下去。
嬴政平举双手,满脸喜色,昂然道,“好!”
群臣应声高呼,“恭贺陛下,恭贺大秦千秋万代,兴盛昌隆!”
两对新人这才各自相携出了朝殿,新娘再次上了花车,而新郎则是在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支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奔向宫门处,礼乐之声飘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