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娶你,你就要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进宫送死吧?”杨三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都说女人如老虎,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分明是他有恩于她,却好似欠了她百儿八十两银子。
“真是这样?”绫柔的语气不由软了些,尤其看着那大红嫁衣,鼻尖竟有些酸。
如果嫁给王爷,说得好听是侧妃,说得不好听,只是一个小妾,连嫁衣也只能是粉色或桃色,断不能穿大红色。
可……这也无法改变杨三只是个奴才的事实,正因不想一世为奴为婢,她才用尽所有手段,争夺到了这出宫的机会,哪晓得……
方才淑晚、掬惠的那些话,杨三也听在了耳朵里,心知绫柔眼下是在担忧什么。
只是越是这样,他对这个女人的喜欢就越淡薄。原本见她十分貌美,他还颇有些动心,如今却只见到了她丑陋不堪的一面。不过正如王爷所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悔婚之事他是不会做,也不屑做的。
“放心,我并不是她们口中的下人,侍卫是武官,不过官阶自然是在王爷之下。”说了这么一句,他无心再留,转身便走了。
绫柔站在原地,脑海中千思万绪。
什么,他竟不是下人……
没错,府里的人不是都管他叫侍卫吗?侍卫是武官,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武官,只跟随在皇上、皇子或王爷的身侧。
这么说来,嫁给他倒不失为一条出路。只是……他听见了淑晚、掬惠她们的闲言碎语,会不会与自己产生间隙?
唐妙筠这几日过得很是闲适,婚事准备起来十分繁琐,她索性全都交给守菊,自己则与绿衣出去闲逛,也算是当了个甩手掌柜。
说起来,她来到这世上已有一年之久,先是迷迷糊糊嫁入了漠王府,被软禁其中,而后匆匆逃了出去,一路上并未过多停留,根本没有机会见识这里的民风民俗。
绿衣打扮成小厮模样,跟在她后头,看着她饶有兴致的脸,颇为不解。
这不就是条永安街吗,凰主为何好像从未见过似的?
唐妙筠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绿衣一串,绿衣尴尬地接过,却没有吃,他可是十余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那是什么地方?”唐妙筠瞧见一家店的门口挤满了人,还有人在高声吆喝什么,不由来了兴致。
好不容易借着准备婚事之名出来溜达,她自然要找些乐子了。
“你个混账,居然敢耍赖,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一个壮汉揪着一名少年的衣领,凶神恶煞道。
“什么赖账?小爷我赌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输过,是你技不如人,脑子又转不过弯,这可怪不得小爷我!”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嘴角歪歪,眼睛倒亮得出奇,待瞟到人群中的唐妙筠时,变得更亮了,“小爷我还要强抢民女去,你老拦着我做什么?”
唐妙筠瞧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颇有些忍俊不禁,向身旁的人打听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壮汉在赌场里,将全部身家都输给了这少年,出了赌场仍不服气,又揪住少年打起了赌。
不过这次,玩的可不是骰子牌九,他赌少年扛不动门口那尊石狮子,少年则赌他不能空腹吃下两颗葡萄。
一开始,众人皆以为这少年疯了,世上哪有人连两颗葡萄都吃不下的?
倒是门口那尊石狮子,重达百斤,看小少年一身绫罗绸缎,显然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知一会儿是他扛狮子,还是狮子扛他?
哪晓得少年气沉丹田,马步一扎,竟真将其搬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皆呆。
之后,就轮到壮汉吃葡萄了,有卖时令果子的商贩,在一旁瞧热闹,见状递过来两粒葡萄。壮汉吃了一粒正要再吃,忽被少年拦住了。
“你猜这少年郎说了句什么?”那将事情转述给唐妙筠听的人,说到这儿忽然停下了,神秘兮兮道。
不过这里并非只有他一人,旁的围观者立刻把话接了下去:“那少年郎说,‘你已吃了一颗,又怎能算是空腹,我说的可是空腹吃两颗葡萄呀’。”
说到这儿,众人一齐笑出了声,只有那被抢了话的,面色有些讪讪的。
唐妙筠也觉有趣,看不出这人倒有几分小聪明,只是……如此年纪就出入赌场,真的好吗?
“你还是快放开吧,愿赌服输!”有人朝那大汉劝道。
“耍了赖还想跑,老子凭什么放他?”听大汉说话的口音,显然不是京城人士,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涨得通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明明是你空腹吃不下两颗葡萄,何来耍赖一说。你要再不放开,小爷我可要动手了。”少年手臂一挥。
不过这只是虚招,唐妙筠瞧得真切,知道他那藏在袖间的另一只手,正悄悄往外掏些什么。
转眼间,少年拉长了调子大喝一声,将手中之物劈头盖脸朝大汉撒去。
大汉惨叫一声捂住眼睛,大骂出声,唾沫直飞:“你个小王八蛋,给我站住!”
看着少年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