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既与太子成亲,怎么还称唐姑娘为姐姐呀?”一个女子谄媚地问。
“就是,尊卑有别,这未免太折煞唐姑娘了。”
“唐姑娘,还不快见过太子妃?”
众女叽叽喳喳,倒是那伍小姐有些看不过去了。
唐妙筠是她请来的,受到刁难,她也是有过错的,正要说话,却闻唐妙筠笑道:“是啊,确实是称呼错了。”
众女皆是一愣,都说这唐妙筠牙尖嘴利,生性刁蛮,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
“论辈分,妹妹如今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婶婶?”唐妙筠不急不缓道。
众女又是一愣,唐妙筠已是漠王的女人,而太子是漠王的亲侄儿,这岂不是说,唐妙筠真是太子妃的长辈?
“唐姑娘,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谁人不知漠王并未正儿八经迎娶你,是你自己赖在漠王府不肯走!”一女子忿然站起身,看样子是想替唐诗若讨个公道。
怎料唐诗若没有半点恼火,亲昵地握住唐妙筠的手,尖尖的下巴上现出两个梨涡:“姐姐说得是,如今姐姐是我的长辈,是我太唐突了。”
话虽如此,那一声婶婶,实在令她如鲠在喉。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一时间都是有些错愕。
“唐姑娘,请坐。”伍小姐率先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来人,沏茶。”
唐妙筠不动声色抽出手来,笑得令唐诗若咬牙切齿。
笑吧笑吧,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唐诗若拧紧了帕子,面色依旧柔和,眸中却划过一丝恨意。
四下并无多余的座椅,下人抬来椅子,伍小姐又道:“唐姑娘,若不嫌弃,你便坐在我身旁吧。”
这个女子看起来很是温婉,一身素色罗裙,头上只插着一只简简单单的簪子,不似旁的名门贵女那般珠光宝气。
出门在外,客套话是免不了的,唐妙筠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却装模作样与她寒暄了一阵,越说越索然无味,索性直接问道:“不知伍小姐请我来,是要喝什么茶?”
“是我父亲从雍城带来的云峰茶。”伍小姐笑了笑,“都怪我,只顾着与你说话,竟连茶水都忘了上,你说了这么久,定是有些渴了吧?”
茶叶放在了小桌上的紫砂罐中,还有一些精致的器皿,用来煮水。
一只纤纤玉手忽然朝桌上一抚,器皿随之落地,乒乒乓乓摔得粉碎,连带着那茶叶也落入了尘土里。
“哎,我真是毛手毛脚,竟将东西砸破了,这可叫唐姑娘如何喝呀?”那女子故作慌乱道。
是个人都能瞧出她是有意为之,但就是没有人做声,都想看唐妙筠的笑话。
唐妙筠本来也不打算喝什么茶,正要说话,忽然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唐姑娘,我招待不周,既然喝不了茶,不如让我陪你赏赏这饮梅林的美景。”伍小姐道。
“呵,久闻唐姑娘最会赏花,这可恰恰合了唐姑娘的胃口。”那打碎器皿的女子,显然不愿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出言挪揄,“只怕这花越赏越少,最后都被赏没了吧?”
“媚柔,不得无礼。”伍小姐呵斥了一句,实在不忍再让唐妙筠听这些嘲弄,“唐姑娘,我们走。”
唐妙筠淡淡一笑,点点头:“只希望林中没有这般聒噪的乌鸦。”
“且慢。”唐诗若走上前去,亲昵地拉起伍小姐的手,歉意道,“我虽然无心,但也搅扰了大家的兴致,实在对不起你盛情相邀。”
“小事罢了,太子妃无须自责。”伍小姐客套一笑。她不是个擅长结交的人,只是明面上待人还是要客套些,毕竟她是堂堂太尉之女,这些宴会多多少少还是要操持的。
说到底,她倒宁愿像唐妙筠这般自由自在,旁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
二人并肩行在林中,唐诗若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想不到唐姑娘竟不知我的姓名。”伍小姐诧异之际,不免感叹她的直率,“我叫伍云燕。唐姑娘,你今日为何会来这饮梅林呀?”
“你送了帖子,我若不来,岂不拂了你的一番心意?”唐妙筠睁着眼睛说瞎话。
伍云燕忍不住又是一笑:“唐姑娘,这里并无旁人,你不必如此客套的。”
帖子她是送了,但只是礼貌而已,先前不少人也往漠王府送过帖子,却从没见唐妙筠露面过,一时间,众人对此女均是有些好奇。
当然,更多的则是鄙夷。
有人说,漠王并不想娶唐妙筠,是唐妙筠非要赖着不走,以性命相逼,这才换得了太后的懿旨,换得了与漠王的婚约。
还有人说,林媛儿早该出嫁,是唐妙筠多管闲事,非要挑三拣四,使得林媛儿久久嫁不出去……
总之,关于她的传闻颇多,却都不是什么好话。
对于流言蜚语,伍云燕向来是不信的,今日一见,更是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这唐妙筠,果然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