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妹妹,似乎与我的妹妹比较亲。”唐妙筠不禁笑道。
伍云燕有些无奈。她本就是个性子柔和的人,平日里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倒是惯得这庶妹愈发蛮横了。
伍媚柔是庶女,生来就低了伍云燕一等,在她眼里,伍云燕这个长姐就是个活脱脱的软柿子,她想要攀附的,是更有权势、更有地位、更有手段的人,比如……唐诗若这个太子妃。
“那老臣就派人去取磺水来,太子妃、各位姑娘,请稍安勿躁。”太医道。
唐诗若点头:“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再擅自论断。”
磺水取来后,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做声。
“不如让这些奴婢先来吧。”伍媚柔提议。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哪个名门闺秀会亲自下毒的,不都是叫下人去做的吗?
丫鬟们一个接一个地用那磺水洗了双手,却没有一个肌肤变红。
见一众女子皆无上前之意,伍云燕叹了口气:“还是我先来吧。”
说着,将手伸进了磺水里。
那纤纤十指被水一浸,竟好似染上了一层红晕,紧接着,整盆磺水都变得夺目起来,仿佛映着夕阳的倒影。
“姐姐,怎么是你!”伍媚柔瞪圆了眼睛,诧异得无以复加。
众人也是惊声一片。
“想不到居然是伍姑娘,伍姑娘,你与太子妃无仇无怨,怎么竟想要谋害她腹中的孩子呢?”
“就是,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平日里温婉贤淑,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住嘴!”伍媚柔忍不住喝道,“说不定是有人想嫁祸给我长姐。”
虽然一直看不起这个长姐,但如果此事是伍云燕所为,那整个伍家岂不也要受到牵连?而这整个伍家,自然也包括了她……
她心中百转千回,转目看向床上那病恹恹的唐诗若,险些脱口问出声:“太子妃,不是说好……”
“不是说好了不要擅自论断,伍姑娘性子温和,绝非心肠歹毒之人,这里头定有隐情。”唐诗若打断她的话,面色依旧如常,心中却是一紧。
这个伍媚柔,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就露了馅!
“是啊是啊,”伍媚柔回过神,连连点头,“要真是我长姐所为,为何她还要第一个站出来?”
说着,瞟了一眼唐妙筠:“我们之中,与太子妃有过节的,分明就只有唐姑娘一人,唐姑娘,你若问心无愧,用磺水一验便是!”
“那就验吧。”唐妙筠不动声色道。
看来今日,唐诗若是定要置她于死地了。
太医很快命人换了一盆磺水,唐妙筠挽起衣袖,将手浸入其中。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伍媚柔更是惊呼起来:“果然是你!”
只见那盆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已然变得鲜红,唐妙筠手上亦是多了好些朱砂般的痕迹。
她不急不忙地拿过丫鬟手中的面巾,将双手细细擦净,却抹不去那几抹赤色。
“想不到是你!”唐诗若尖着嗓门,满脸的难以置信,眼中溢满了委屈,“姐姐,上次祖父六十大寿,我并非有意害你,而是因为患了失心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举一动,难道……难道你始终不肯原谅我?”
“太子妃莫要为这贱人伤心,她如此歹毒,简直愧为太子妃的长姐。”伍媚柔凑上前,一脸谄媚。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要与姐姐说几句话。”唐诗若无力地摆了摆手,神色黯黯,下巴尖尖,那模样甚是柔弱。
伍媚柔关切道:“可是太子妃,她分明想要害你,你可不能……”
“媚柔,你也出去吧。”唐诗若不容拒绝道。
伍媚柔这才随众人一齐离开了,门嘎吱一声从外头合上。
唐诗若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说不出是恨意多一些,还是得意多一些:“姐姐,这次你可在劫难逃了。”
“是吗?”唐妙筠依旧神色不惊。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耍花样?”唐诗若阴测测地笑出了声,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柔弱与娇美?
“我劝你笑得小声些,外头有不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万一发觉此事是你自导自演,岂不可惜?”唐妙筠的眉梢,挂着一抹玩味。
唐诗若缓缓坐起身来,啧啧道:“想不到你竟这般轻易就放弃了,我本还想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哦?想让我如何改过自新?”唐妙筠饶有兴致地问。
“这很简单,疑犯又不是只有你一人,那伍云燕不是也双手变红了吗?”唐诗若耐心“指点”。
唐妙筠不置可否一笑:“你想让我嫁祸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