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筠也是兴高采烈,将左手搭在右腕上,替自己把起脉来。双生子的脉象,难道与寻常的喜脉有差别,为何她察觉不到分毫?
太医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喜脉极为玄妙,老臣诊脉多年,才能勉强判断一二。王妃如此年轻,自是摸不准。”
“原来如此。”唐妙筠点了点头。
“不过王妃的医术实在高超,令老臣佩服。”太医半是恭维,半是赞赏,“老臣还要去一趟东宫,就先告辞了。”
“慢着,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唐妙筠正色。
“王妃请问。”对于她接下来将要说什么,太医其实早已猜到了几分。
“依你看,太子妃的病是否有药可医?”唐妙筠问。
“这……”太医似乎拿不定主意。
“实话实说就是。”唐妙筠微微一笑。
“老臣从未听说过灵参、红花、蔷露,能使人皮肤发痒。”太医老老实实说。
若唐诗若听到这话,恐怕会被气得吐血。但医先来的是漠王府而非东宫,注定了她永远不会得知此事。
痒的确会痒,但非这三味药所致,而是那被动过手脚的磺水。
唐妙筠的身手何其矫捷,将药粉弹入磺水易如反掌,又怎会轻易放过如此良机?
就让唐诗若以为是灵参、红花与蔷露好了,待到有所察觉时,那双纤纤玉手手恐怕早已保不住了。
唐妙筠从来不是什么善人,更何况,这次她面对的还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让她生不如死的女人!
“到了太子府,你就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太子妃听。”她道。
太医怔了怔:“王妃是说,‘老臣从未听过灵参、红花、蔷露,能使人皮肤发痒’这一句?”
唐妙筠点头:“没错,一个字都不要改动。”
这话模棱两可,就让唐诗若和太子慢慢猜去吧。
“守菊,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她转目问。
“早已准备好了。”守菊托着个精致的锦囊走了上来,递给太医。
太医瞧着那有些不解:“王妃,这是……”
“这是那买灵参的五百两银子。”唐妙筠道。
小小一个锦囊,自然装不下五百两银子,换成银票,也是厚厚一叠,比这锦囊要大得多。
太医满心疑虑地接过,并未拒绝。
漠王府的实力虽不比东宫,但也不是他一个太医惹得起的。如果东宫能亮出更大的筹码,他或许会“弃暗投明”,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嘛。不过,待看清锦囊中的那物时,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你为何如此肯定,他不会投靠太子?”待太医走后,林苍漠问。
“因为我给他的,是太子和唐诗若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唐妙筠十分笃定。
虽不知那锦囊中究竟是何物,但林苍漠对她所说的,并无任何怀疑。
“如果你多依赖本王一些,其实也无妨。”他道。
唐妙筠微微一愣,依赖?
“本王并不是要你唯唯诺诺,亦步亦趋。但你是本王的女人,有许多事,本王可以为你做。”
哪怕夺得这天下,哪怕失去所有……
林苍漠看着她的眉眼,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以为对她如此专情,直到此时,才若有所悟。
正是她这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性子,使得他欲罢不能。但如今,他却想改变她这性子。
唐妙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她便是她,有何可改?
还是说,林苍漠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这种女子?
“明日随本王一同去看外祖母,她老人家要见见你。”林苍漠又道。
他看出了唐妙筠眉宇间的不悦,心中也变得有些不悦。
他自认对她无可挑剔,许多事都分外纵容,不去计较。但她的性子里,藏着一抹异样的刚硬。他可以不在意这刚硬,旁人却不能,比如一直对他关怀备注的外祖母。老迈之人自然希望儿孙有福,能妻贤儿乖。而唐妙筠,与贤惠二字相距甚远。
他之所以提及这些,无非是希望她明日能在外祖母面前收起这份张扬,哪怕是演戏,为了他,也演上这么一回。
唐妙筠闻言皱了皱眉。
外祖母,那不就是太后的母亲?
她早已听说林苍漠与这位外祖母分外亲近,之前也常去探望,但从未将她一并带去,听他这么说,倒想是这位老人之前不愿见她,近日才改变了主意。
也好,要见就见上一面吧。只不过,有不少繁文缛节需要在意,比如不能空手而去,须得备上厚礼。还比如,她该如何称呼这位老人?
她与林苍漠的婚事,尚未得到认可,若贸然叫一声外祖母,恐怕会惹得众人不悦,倒不如……称呼一声老夫人,这样总不至于犯忌讳。
将南儿哄入眠后,她起身去了库房,在一堆金银宝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