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柳东狂一字一顿。
这四个字,落在唐妙筠耳中,无异于一记重锤。
她扯了扯嘴角:“好一个孤傲不羁、侠肝义胆的柳东狂,难怪你一开始就说自己忠于林家,而不说忠于漠王。至于道出那惨淡的生平,也是为了找出个理由,除去我时好心安理得些吧?”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柳东狂面容冷冷,却不与唐妙筠直视。若不是林老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断不会杀这样一个无冤无仇的女子。
“唐姑娘,得罪了!”
林家佛堂,“咚咚”的木鱼声不急不缓。
“老祖宗,这都已经五更天了,您还是先歇着吧。”一个较为年长的丫鬟上前说道。
跪在佛像前闭目念经的,是年至古稀的林老夫人,一头白发仿佛染了雪,在脑后结成一个云髻,不显苍老,却显庄重。
木鱼声骤止,好似一句没有说完的话。
“我老了,心也软了。”林老夫人睁开眼睛,慢慢开了口,“竟觉得那丫头有些可怜。”
丫鬟想起唐妙筠前几日来林府,被泼得一身茶水的模样,不由有些唏嘘,道:“可谁叫她攀附王爷,还毁了王爷的名声呢?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好一句罪有应得。”林老夫人嗤笑一声,“依我看,漠儿负了她才是真。你退下吧,今夜我要诵经拜佛,为这丫头超度。”
“是。”丫鬟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木鱼声接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冷冷清清。
“佛祖保佑,老身就是折寿十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漠儿因为一点儿女私情,沦为唐家的棋子……”
都说雪化的时节,是最冻人的,偏偏唐妙筠打小体寒,手脚总是没有一丝暖意。
睡梦中的林苍漠,下意识去地暖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却只触到了冷冰冰的床褥,陡然睁开双眼,这才记起她已走了。
窗外寒风嗖嗖,他睡意全无,索性披了裘袍,推门而出。
府里灯火皆灭,寂静得有些空灵,走了片刻,他行至唐妙筠房门前,再过不远,就是南儿的房间。南儿向来乖巧,半夜从不哭闹,也不知究竟是像了谁,总之……不会是像了唐妙筠那个女人。
林苍漠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
“谁?”他皱眉。
那声响忽然停了,似乎是从南儿房中传来的。
林苍漠心中一紧,立刻破门而入,待看清里头的情形时,瞳孔几乎缩成了针。
“王爷?”胡二听见动静,也急急赶了过来,定睛一瞧,不由一惊。
这房中哪里还有小少爷的影子?
“王爷,外头有一行脚印!”他警觉道。
林苍漠立刻转目看向外头,月光下,果然有一行浅浅脚印。
脚印通向围墙,翻过围墙之后,一路往东去了。
“追!”林苍漠大喝一声。
居然敢在漠王府掳走他的南儿,无论这人是谁,他今日都要将其五马分尸!
追了一阵,胡二心叫不好:“王爷,这似乎……是通往东宫的。”
“本王知道。”林苍漠声音冷冷。
除了太子等人,还有谁敢这般胆大妄为?
东宫的守卫也不是酒囊饭袋,见这么多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立刻上前拦道:“什么人?”
“众将士,听本王的吩咐,杀进东宫,谁敢阻拦,不必手软!”林苍漠厉声吩咐。
“好大的胆子!”东宫的守卫,立刻就同胡二等人交起手来。
事出紧急,况且有了王爷的吩咐,胡二哪敢耽误,手起刀落,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强行闯了进去。
“林苍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子被从梦中惊醒,见林苍漠竟已杀到了他房门前,不由怒气冲天。
“给我搜。”林苍漠哪里将他放在眼里?
“给我拦住他们!”太子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他好歹是堂堂太子,林苍漠这是反了不成?
但林苍漠的一众侍卫,都是经历过枪林剑雨的,寻常的守卫又怎能抵挡得住,很快,东宫众人就被缴了械,看押在一旁。
“这是出了什么事?”唐诗若也被这动静惊醒,但不同于太子,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
连向来谨慎的林苍漠,都变得这般莽撞,想来奶娘定是已经得手了!
“漠王叔,擅闯东宫可是大罪,你难道想让殿下认为你有不臣之心?”她上前喝道。
夜闯太子府,意图行凶……随便找个罪名,她都能让林苍漠生不如死。
但接下来的一幕,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王爷,这正是小少爷的襁褓!”侍卫从东宫搜出了一物。
见着那物,唐诗若的目光立刻变得闪烁不定,却还是佯装镇定道:“漠王,一个襁褓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立即通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