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没头没脑的谎话,亏你说得出来。”没等他说完,太子就冷冷打断,“这枫林虽然僻静,但今日设了宴席,处处都是侍卫,即便出了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厮来帮忙。”
唐妙筠不置可否一笑:“田伦,你方才说,此事是一个叫蓉儿的丫鬟告诉你的?”
“没错。”田伦点头,望向伍媚柔身旁的一个婢女。
那婢女立刻跪倒在地:“奴婢可从没对田伦说过这等话,请太子殿下明察!”
“依我看,你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串通起来想要毁去伍小姐的清誉。”太子冷笑。
唐妙筠听得忍俊不禁……这太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草包。小厮和婢女串通起来,要毁了小姐的声誉,所图为何?莫非是有深仇大恨?
“你笑什么?”太子朝她怒目而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子的目光好生轻蔑,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拿这种眼神瞧过他。
唐妙筠撇了撇嘴:“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这蓉儿真去找过田伦,外头小厮众多,不会没有人看见。”
“这话倒是没错。”太子反应过来,立刻吩咐,“来人,去外头将所有小厮叫来,本王有话要问!”
一旁的蓉儿,闻言浑身一抖。
“你抖什么?”唐妙筠挑眉。
“没……没什么。”蓉儿低下头不敢看她,心中直打鼓。
她去找田伦的时候,众小厮正在用饭,似乎是没有人注意她的,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她的运气显然不错,太子问了半天,居然还真没有人记得她。
“田伦,你还不认罪?”伍媚柔松了口气,娇声喝道。
“小的的确没有故意偷看大小姐更衣……”田伦心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急得满头是汗。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急什么?”伍媚柔咄咄逼人。
“小的……小的冤枉啊……”田伦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即便没有人见着蓉儿,也不能证明蓉儿没有来同小的说过话啊。”
天地良心,为何人人都要将这莫须有的事推到他的头上,他这是得罪谁了?
“照你这么说,即便蓉儿真找过你,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叫你去帮我长姐的,不是吗?”伍媚柔说着,颇为得意地看了唐妙筠一眼……你不是一心想要查清此事吗?我偏要让你心思落空!
“谁说没人看见这婢女?”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众人侧目看去,见是个翩翩如玉的少年,约摸二十出头,一身的酒气。大冷天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把折扇:“本公子正好好地喝着酒,你这个丫鬟忽然跑来,嘀嘀咕咕的,扫了本公子的酒兴。”
“原来是贺千杯。”见是此人,太子眼中浮现一分鄙夷。
贺崇光,尚书之子,常流连于青楼酒馆,自诩千杯不醉,人称“贺千杯”。
唐妙筠对此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在这儿。
“贺千杯,本王诚心邀你,你却躲在马车里不来赴宴,这也就罢了,怎还管起了本王的闲事?”太子轻蔑道。
“既是太子相邀,本少爷又怎能不来?只是此地臭味太重,本公子实在受不了,只得留在马车中,否则非要被熏死不可。”贺千杯大模大样地扇着扇子说。
“那现在怎么又肯来了?”太子继续问。
贺千杯将折扇一收,转目看向那身披素袍的伍媚柔,笑容悠悠:“有股幽香自这枫林飘出,将本公子的心魂都勾了去,所以本公子就来了。”
伍媚柔双颊不由一红,她哪里听不出,此人是在调侃自己?
“看来,有人比你捷足先等了。”唐妙筠玩味地看了唐泽一眼。
唐泽的面色,有几分失落,却终是没有恼怒:“如果此人真配得上伍姑娘,我又何须庸人自扰?”
太子不愿再听他花言巧语:“贺千杯,你方才说你见过这婢女?”
“没错。”贺千杯点了点头,“本公子正在马车内饮酒,见这女子慌慌张张地来了,说是林中出了歹徒,让这叫田伦的快去相助。”
“真有此事?”太子半信半疑,贺千杯没有必要说谎,毕竟此事根本与他无关。
跪在地上的蓉儿,连呼冤枉,她哪里想得到,这话居然被贺少爷听了去!
“当然是真,本公子的话难道还有假?”贺千杯嗤笑一声。
“贺千杯,你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都是酒味,说不定……说不定是听错了!”伍媚柔强词夺理道。
“本公子即便满身酒味,也闻得到你身上那股臭味。”贺千杯皱着眉头离远几步,仿佛生怕被她给熏着了。
“你!”伍媚柔气结,这人出了名的口若悬河,哪是她能说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