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妙筠察觉不对。
“这信里说,匈奴近来屡屡进犯。”林苍漠皱眉道。
唐妙筠轻咬下唇,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皇帝会让你去平息战乱?”
“没错。”林苍漠点头。
上次一战,他大伤匈奴元气,眼下过了一年半载,想必匈奴早已蓄势待发,只等着要一血前耻。而当今的将才中,唯有他才打过胜仗,余下的都曾是匈奴的手下败将,于情于理,皇兄都会派他前往。
唐妙筠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的。联想起初见时,他中了暗器,又误食了迷药,心中的不安不由更甚。
她早已听闻匈奴蠢蠢欲动的消息,只是先前,匈奴意在试探,并非真要燃起战火,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得如此之快,连八百里加急都要呈到皇帝面前了。看来这次,是非要林苍漠这个大将军出马了。
不待林苍漠再说话,唐妙筠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去替你准备些解毒的药,可别又让人暗算了去。”
林苍漠心知她是放心不下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冰山似的面容不由舒展了几分:“上次你不是替本王准备了好些药粉?”
唐妙筠眉毛挑了挑,轻咳一声道:“那是一月之前的事,那些药粉到今日早已失了功效,我再替你准备一些。”
“王爷,王妃,紫雪散已买来了。”守菊急急赶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瓷瓶。
唐妙筠立刻接过,亲手喂南儿服下了。
也不知是这药立刻发挥了作用,还是南儿哭闹了一阵,早已困乏无力,呼吸一时间竟平稳不少,粉色的鼻翼轻轻蹁动着,很快就睡得熟了。
绿衣极少见到这么小的婴儿,怔怔地瞧了好一阵,才恍过神来拱手告辞。
唐妙筠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南儿,嘴里哼着一支不记得名字的歌。
林苍漠看着她柔柔的眼神,不知不觉竟有些入迷。
片刻之后,唐妙筠摸了摸南儿的额头,见烧已退了,才安下心来,怎料刚站起身眼前就一黑,幸而林苍漠站在她身后,将她拥入了怀里:“你累了,先回去休息,本王来照顾他。”
唐妙筠揉了揉有些发沉的额头,白了他一眼:“你如何能够照顾南儿?他饿了、渴了、尿湿了床褥,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苍漠不禁有些结舌,他能文能武、博学多才,几乎从来没有办不到的事,这似乎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遭人鄙视,而且鄙视他的还是唐妙筠:“本王……”
“不过如果你愿意学,我可以让奶娘教你。”唐妙筠道。
“为何是奶娘?本王要你亲自来教。”林苍漠捏了捏她的下巴,“本王是南儿的父亲,自当照料你们母子一生一世。”
闻言,唐妙筠眼底藏了一丝笑意:“漠爷真是勇气可嘉。”
林苍漠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话已出口,万万没有收回之理:“你打算何时教本王?”
正说着,原本熟睡的南儿忽然哇地哭出了声,随着一声怪异的微响,一阵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就是现在了。”唐妙筠眉梢一挑。南儿果然还是帮着她这个娘亲的不是……照顾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一夜,二人留在了南儿房中,次日黎明,胡二敲了敲门,得到应允推门而入后,忽觉王爷今日的脸色……有些古怪。
“王爷,皇上派人宣你入宫,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本王马上就去。”林苍漠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穿戴。
唐妙筠递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茶,嘴角一牵:“漠爷,喝了这茶,能提神醒脑。”
昨夜南儿房中的下人都去领了罚,就连奶娘都挨了好一顿板子,据说疼得下不了床。
因此,她与林苍漠顺理成章地担负起了看护南儿之职,尤其,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她母子俩二人一生一世……
许是白日里睡得久了,南儿夜间竟哭醒了三次,着实将某人闹得不轻。
尝了这等滋味,某人哪还有先前的信誓旦旦?在南儿又一次哭出声后,终于再也没能睡着……
揉了揉有些沉的额头,林苍漠接过她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气,眉宇间的疲惫终于淡去了些:“皇兄十有八九是要我率兵攻打匈奴,我会将胡二、杨三等人留下护你周全,你不要轻易惹事。”
唐妙筠点了点头:“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苍漠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句答应比拒绝还要来得轻巧,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漠王府,他走后,难免不会有不识好歹的趁机冒犯唐妙筠,看来,京城又不得安宁了……
揉了揉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他眼底是一抹深深的宠溺:“本王下次回来,要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好,一言为定。”唐妙筠点点头,面色平静如常,眸光却忍不住黯了一瞬。
军情紧急,他这一入宫,十有八九会直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