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漠王死?”唐妙筠也是怒了。
洪文轻蔑地看向她:“有那飞鸽传书在手,让他死有何难?难道你真以为那只信鸽被你烤熟吃下肚了?信鸽一到,漠王一死,我就能领着他的兵马杀到京城,杀了狗皇帝为他报仇!”
“你凭什么以为他的兵马会听你号令?”唐妙筠只觉无比荒谬,这人不仅蠢得不行,还疯得不轻。
“有你这个漠王妃在,召集兵马也非不可能的事。”洪文颇有把握。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唐妙筠神色一冷。开什么玩笑,想用林苍漠的性命演一出贼喊捉贼吗?没有她的准许,林苍漠就不许死!
身形一动,她五指并掌,朝洪文脑后狠狠一劈。
哪晓得洪文身手居然不赖,急急一躲,竟险险躲了过去,面露狰狞道:“你竟敢对我动手?别以为你是凰女,我就不敢杀你。”
“我知道你敢,”唐妙筠唇边噙了一缕寒冰般的笑,“但你杀不了我,因为你没有这个能耐。”
“敢这么同我说话的人,都已经死了!”洪文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雨点落下,一滴滴啪嗒直响,“可你是个例外,我要留着你,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漠王的大军拥护,登上皇位!”
“你做梦。”唐妙筠变掌为爪,抓向他握剑的手腕,动作无比迅捷,甚至带上了细微的风声。
“我只是不想要你的命而已,砍了你的手脚却未尝不可。若说成是太子和太子妃所为,哪怕我不动手,漠王的人想必也不会绕过他们二人。”洪文双脚一动,轻而易举地与唐妙筠身形交错,两眼寒光一闪,手中软剑从背后朝唐妙筠右臂削去……
洪一天山的蜿蜒小路上,一辆马车跌跌撞撞朝前驶去。
“快些,快些带本王离开这个鬼地方!”太子缩着手坐在马车里不停催促,前头赶车的,竟是唐诗若。
不同于他的怯懦,唐诗若的面容称得上平静,只是眉宇间略带鄙夷:“殿下放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出了这洪一天山,定人会有接应我们。”
“像你这般赶车,何时才能将马车赶出洪一天山?”路很滑,马车十分颠簸,太子一会儿磕到了头,一会儿撞到了脚,心中十分不满。
唐诗若强压心头怨气:“殿下,你不愿赶这马车,臣妾也从未赶过车,难道你想让那群山贼来送我们出去吗?”
太子这才乖乖闭了嘴,能从山贼手中逃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了口:“爱妃,你究竟是如何偷到这马车的?”
唐诗若目光微闪:“臣妾暗中贿赂了一个山贼,告诉他,只要放了殿下与我,将来就给他加官进爵。”
“我还以为那洪文当真言之有信,要放我们回京!”太子牙痒似的哼了一声。
“殿下,山贼的话怎么能信?”唐诗若不动声色道。
当然不能让太子知道,放他们走是洪文的主意……不仅如此,她还要告诉皇帝,唐妙筠早已死在了洪文手中。如此,一旦她与太子安然无恙回京,皇帝就会派兵铲除洪天帮。也只有洪文那蠢材才会相信太子愿意与他结盟,用什么“长生不老丹”迫害皇帝。
谁人不知皇帝心思一向谨慎,颇不好对付?
枯燥的雨声中,忽然多出了另一种声响,由远而近,仿佛步步紧逼的鬼魅。
“站住,快给我站住!”随即传来杂乱的人声。
“完了完了,一定是那洪文发现我走了,派人来杀我了!”太子急得满头大汗,只差没尿裤子。
唐诗若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待瞧清雨中那道逐渐逼近的纤瘦的人影时,立刻脸色大变,强作镇定道:“殿下不用怕,这帮山贼似乎并不是来追我们的。”
“那是来追谁的?”太子仍不放心。
“没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唐诗若拉紧了缰绳,狠狠一夹马腹。
马车后头不到一里处,唐妙筠已然湿成一个雨人,脚步不停地朝前掠去,轻如雨中飞燕。
“贱人,给我站住!”洪文策马扬鞭穷追不舍,右肩鲜红一片,混着雨水砸落一串鲜红,也不知究竟是沾了谁的血。
他还就不信了,这女人能跑得过他胯下这匹追风马!
“偏不站住,你来抓我啊?”唐妙筠嘴角一牵,回过头轻蔑道。
“我为何好像听见了漠王妃的声音?”马车中,太子有些疑惑。
“殿下定是听错了,臣妾从一个山贼口中得知,漠王妃已被洪文杀了。否则臣妾又怎会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殿下送出洪一天山?”唐诗若的言语叫人无从反驳。
太子点了点头,既后怕又感激:“爱妃这次立了大功,回京之后,父皇定会对你大加赏赐!”
“那臣妾就先谢过殿下了。”唐诗若脸上的笑容还未全然绽开,忽然瞧见马车外多了一道人影,身形纤瘦,小腹微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