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珍颤着手从她手中接过白玉簪,只觉着簪子足有千斤重。
“下去吧,不必再叫旁人,你亲自将这件事办好就是,否则本宫不会放过你。”唐诗若挥了挥手。
“是。”卉珍踉踉跄跄站起身,双膝一阵阵发软……她这是……逃过一劫了吗?
“还不快滚。”福川瞪了她一眼。
卉珍连忙朝唐诗若行了个礼,屁股着火似的走了。
“主子,奴才要不要派人盯着她?”福川问。
“不必了,那坤简岂是她这种阿猫阿狗能勾引得了的。”唐诗若嗤笑了一声。
“那……”福川有些不解。
“她自找死路,本宫不过是送她一程,今后下到阴曹地府,她或许还会感谢本宫给她上了这么一课。”唐诗若十指轻敲桌面,指尖的豆蔻鲜红如血。
千里之外的太州,绿衣将饭菜端入房中,朝唐妙筠道:“凰主,据说那些患了霖疾的人,都已渐渐痊愈了。”
“算算日子,是该痊愈了。”唐妙筠看着盘中那说绿不绿的鲜炒时蔬、说红不红的辣子鸡丁,着实没有胃口,“绿衣,不如我们去外头打只野鸡吃吃?”
“凰主……”绿衣一脸黑线。
如今他可是女子装扮,而唐诗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们若这样上山,哪是去打野鸡,分明是去让人看笑话啊……
摸着愈发圆润的肚子,唐妙筠也是有些无奈。
她怀胎五月,只能易容成这肥腻腻的富商,否则如何能避开爷爷派来的眼线?
不止爷爷,恐怕唐诗若也是闲不住的,如今太州已被封锁,她在唐诗若眼里应当是只瓮中之鳖吧?
而且还是只悲催的瓮中之鳖,太州虽然风景极好,但饭菜十分粗糙,简直难以下咽。她甚至有些怀念先前去过的雍城了,至少那里商旅云集,四处都有乐子可找……
正想着,客栈里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凰主,定是又有人来搜查了。”绿衣警惕道。
“来就来呗,坐下吃饭。”唐妙筠撇了撇嘴。
这短短几日,竟已有十余批人来这家客栈搜查过,编出的借口一次比一次离奇,什么有官员家中被盗,要搜寻失窃的财宝、什么洪天帮的帮主下了山,就藏在民间、什么太子妃有一方手帕遗落在太州,是太子赠予她的定情信物……总之,连一日都没消停过。
“开门,快开门!”不多时,那脚步声就到了楼上,随即是砰砰的敲门声。
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了,不少人从房中探出头来,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该不会是太子妃遗落了一个肚兜,是她和太子洞房花烛的那晚穿过的吧?”有人打趣。
“住嘴,太子妃岂容你随口污蔑?”那些来搜查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手握长刀,身穿软甲,随口一句就唬得众人不敢再吱声。
待查到唐妙筠房中时,见唐妙筠衣着华贵,倒有些不敢造次了。
领头的一个拿出两幅画像,照着绿衣和唐妙筠看了几眼,而后又在房中翻找了一阵,没察觉什么异样,才率领众人离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绿衣的伤势总算没有大碍了,二人结算了房钱,唐妙筠趁夜在太州探查了一番,终于想出了一个离开的法子。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番,绿衣听得一愣一愣:“凰主……真要这么做?”
“当然。”唐妙筠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那好……属下这就去办。”绿衣硬着头皮道。
二人拿着行李上了洪一天山,这里山洞极多,有些还两两相连,四通八达,只是较为潮湿,不利于绿衣养伤,也不利于她安胎,但短暂居住一阵却是无碍。
就在二人住进山洞的那夜,太州忽然出了个采花大盗,不少女子被掳,不知所踪。有人说,看见一道黑影掳了女子往洪一天山上去了,定是那些山贼在抓压寨夫人。
又过了几日,城门附近一下子多了不少女子,同样的装束,同样的容貌,全与那画像上那漠王妃如出一辙!
看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无数个漠王妃,官兵顿时乱了阵脚,抓了整整一日,才将她们全都抓住。
而此时,真正的漠王妃早已趁乱离开,行在通往雍城的路上。
“凰主,我们为何要去雍城?”绿衣问。
“因为那里商人极多,我想去发一笔小财。”唐妙筠道。
绿衣怔了怔,他怎么觉得是因为雍城的饭菜最为好吃?
唐妙筠自然不会傻到就这么回到京城,她还需要一个身份,还有什么比商人的身份更合适更自由自在?再说,她身怀有孕,行事多有不便,不如先将孩子生下再说。
“凰主,有人跟着我们。”赶了一段路,绿衣提醒道。
“你总算发觉了。”唐妙筠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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