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与京城相距甚远,一路上,可怜的老牛被累得鼻子冒白沫,唐妙筠不得不让它归园田居,用手头的银子买了两匹快马。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怎料这一买马,竟买出了麻烦。
先前之所以用牛车赶路,是为了隐匿行踪。毕竟林苍漠早已回京,任凭谁都能想到她也归心似箭,故而,一路策马扬鞭便要冒极大的风险。
果不其然,距京城四十余里时,二人身后远远跟上了一条不起眼的尾巴。
不出半日,忽又多出另外两路人远远相随,谁也不敢先轻举妄动。
春末夏初的白昼比往日要长许多,黄昏过后,夜幕终还是缓缓落下了,京城近在眼前,三路人马却步步紧逼。
“你猜今夜是他们打个三败俱伤,还是我们被三方围剿?”唐妙筠问绿衣。
“不如将属下易容成你的模样,以便引开追兵。”绿衣提议。
“不行,你会送命。”唐妙筠断然摇头。
一直以来,她将绿衣视为亲人,又怎能让他拿性命冒险?
马蹄飞快,不多时,已能看见城门上燃着的火把。
唐妙筠一夹马腹,前头忽然黑压压地冒出一群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随即,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她护着南儿侧身一躲,两道疾风紧擦肩头而过,是两支细长的箭矢,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显然淬了蛇毒。
“凰主小心!”绿衣立刻拔剑上前。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三路人马从后头一涌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有的朝唐妙筠冲来,有的则相互厮杀,几乎分不清敌我。
“生擒漠王妃者,赏银千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那人话音未落,就被一箭射穿在地,弓箭手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去他娘的生擒!谁砍了漠王妃的脑袋,赏银万两!”
混乱中,也有不少护在唐妙筠身前替她挡住刀剑的,面容甚是陌生,应当不是凰族人。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不禁问。
“贺公子。”一人答。
来不及问清这贺公子是何人,那说话的人就已身中数箭,被无数双脚接连踏过,踩得面目全非。
唐妙筠看得分明,想要近身取她性命的并不占多数,倒是那外围的一圈弓箭手出招狠辣,不分敌我,见人就杀。
一把大刀从人群中砍来,她双足点地,踩在刀上借力一跃,袖中银针如道道银光,天女散花般飞射而去。顿时,数名弓箭手哀嚎倒地,口吐白沫。
“不好,这针有毒!”有人喝道。
见箭势稍弱,不少人举刀冲向外围:“杀!”
“杀什么杀,还不快走。”唐妙筠一把拽住一个方才护在她身前的人,快步奔向城门。
没走几步,忽然有人拦住了她:“想走?”
“保护漠王妃!”那被她拽住的人挥刀大喊。
闻言,被弓箭手分散的兵力再次涌了过来:“漠王妃在那儿!”
“快杀!”
刀剑交错,乒乒直响,唐妙筠索性扯破行囊,将随身携带的轻云丹一股脑朝众人脚下撒去。随即,一股比夜色更为浓郁的烟雾弥漫开来,四周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是毒烟……”
有人警觉地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也有人措不及防,一下就中了招。
待烟雾散去,城门忽然大开,原本只守在紫禁城的羽林卫倾巢而出。
随即,通往京城的路上扬起漫天尘土,无数兵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均身着盔甲,在月色下闪着幽幽冷光,如此一前一后,很快就将混战中的三路人马围了起来。
领头的一个,正是面如寒冰的林苍漠。
夜色正浓,加之烟尘弥漫,将众人模糊了形影,他却一眼就在人群中寻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抓住漠王妃!”仍有人贼心不死地叫嚣。
一道绿影幽灵般闪过,持剑守在了唐妙筠身侧,虽浑身是伤,但目光决然,看向那叫嚷的人,就像看着一件死物。
一时间,四周静可抛针,只余细微风声。
林苍漠翻身下马,人群静静让开了一条道。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唐妙筠愣在原处,恍然觉得这世间再无旁人……
“林苍漠,你瘦了。”她轻声说。
林苍漠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望向她怀中那眉眼稚嫩的小婴儿,脸上滑过一丝异样的柔和,仿佛荒芜岩缝中忽然开出的一朵旋覆,看得唐妙筠有些恍惚。
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皱了皱眉。
那个对她冷口冷面、万分嫌弃的漠王,仿佛还藏在昨日,那个得知她遭遇暗算,一怒之下要拆了东宫的漠王,好似一伸手就能触及……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快得令她顿觉一切如同错觉。
分分合合总是合,聚聚散散终未散。
“林苍漠,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