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筠心念一动,问道:“你说的这人,宋秦有没有见过?”
“当然没有。”贺千杯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难道于公子应该与她相识?”
唐妙筠将这抹古怪看在眼里,忽然想到一种极为荒谬的可能:“宋秦有没有与你说过他上一世的事?”
贺千杯明显愣了一下,摇头道:“从未说过。”
这一茬,他倒是一直忽略了……
“那他是如何让你信服的?”唐妙筠问。
贺千杯又不是个傻子,总不会旁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如此一来,余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宋秦定是做了些极不寻常的事自证来历,因此贺千杯才会觉得她也应当有通天的本领……
怎料贺千杯只是指了指那玉壁:“此物在被于公子触及时会发光。”
“这样你就信了?”这次轮到唐妙筠愣住了。
贺千杯将玉壁塞在她的手中,十分认真道:“你看,发光了。”
唐妙筠看了一眼那光华流转的玉壁,无语地收起了抵在他喉间的匕首。
是她的错觉,还是这人真有点萌蠢萌蠢的?
“你想见的那个人是谁?”她问。
“她叫陈若水,是我奶娘的女儿。”提起这个名字,贺千杯的眸光黯淡了一瞬,眼底的醉意愈发浓稠。
唐妙筠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看不出这放浪形骸的贺千杯,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平日里的纵情声色,十有八九都是装出来的……
贺千杯皱眉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找到若水,我就帮你让太子妃名声扫地。”
“说得她还有名声可言似的。”唐妙筠撇了撇嘴。
以往唐诗若身旁总簇拥着一群名门贵女,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逢迎谄媚,自打那说她腹中孩子来历不明的谣言一起,这一切就烟消云散。
后来,她绞尽脑汁从山贼手中救回了太子,本该是众人阿谀讨好的对象才是,哪晓得太子竟对她愈发冷淡,使得那些想要巴结的愈发如鸟兽散。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这个太子妃根本名存实亡,若非还有个凰女的身份在,只怕早已被休了。
见唐妙筠不为所动,贺千杯继续说道:“你可记得她身边有个叫顺安的下人?”
唐妙筠略一思忖,还真记起了这么个人:“难道他是你在东宫安插的眼线?”
“他如今就在我府中,之前各大商铺排挤漠王府一事,就是太子妃让他所为,只是事情做得过了火,以至于太子妃想要杀了他……漠王妃,你应该知道,一个反向倒戈的下人,能抖出多少旧主的肮脏事来。”贺千杯道。
“谢了……”唐妙筠勾了勾唇,“不过我的事不需要旁人插手,一个人的仇,两个人来报,我会不习惯。”
闻言,贺千杯不禁结舌……如此诱人的筹码,她竟这般轻易就拒绝了!
“你要问我的第三件事是什么?”愣了片刻,他问。
“我本想找个不杀你的理由,现在已经知道了,自然不必再问。”唐妙筠摊手道。
城门外的混战中,替她挡住刀剑的那帮人,怕也是贺千杯派去的。贺千杯虽是因为有事相求才派人救她,但毕竟算不上是她的仇人……
“杀了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能与若水团聚。”贺千杯笑了笑,神思有些恍惚。
“你就这么挂念她?”唐妙筠皱了皱眉。
贺千杯摇头苦笑:“你不懂。如果有朝一日漠王先你而去,为了与他团聚,你会不会也甘愿像我这般?”
这话,说得唐妙筠的心漏跳了一拍。
的确,若林苍漠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何种模样……
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奢望,她也倾尽全力,付诸所有!
“我虽没有见过若水,但我猜她如果天上有灵,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她认真地看了贺千杯一眼。
言语间,忽有一人急急叩门:“公子,不好,漠王带人将柳巷围住了!”
听声音,倒像是鸿腾赌场那个虹筱姑娘。
“我先走了。”唐妙筠道。
不是她不想帮贺千杯,而是她与宋秦出现在这世上,纯属冥冥之中的巧合。追溯起来,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其中缘由……
林苍漠正带人焦头烂额地搜查着,忽见唐妙筠安然无恙地笙箫楼中出来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脸色却依旧铁青:“下次再敢无故消失,本王定要严惩不贷!”
待看清“笙箫楼”这三字龙飞凤舞的大字时,他愈发火冒三丈:“你无端端去妓院做什么?”
“凶什么凶,比谁脸更黑吗?”唐妙筠不满地撇了撇嘴,瞧见他眸中的担忧,语气却不由放软了些,随口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