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爷的家事,你管得着吗?”林辰逸咳了一声,想了想,装作漫不经心地将那珠钗递给秋寒,“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就拿着吧。”
话音未落,忽然挨了九公主一记粉拳:“你竟敢将本公主的东西赠给一个下人?”
“我可不是下人……”秋寒低声嘀咕。
王妃早就除去了她的奴籍,如今她手里还拿着八王爷的卖身契呢,说起来,八王爷才是下人……
“本王喜欢,你管得着吗?”林辰逸亲手给秋寒戴上了珠钗,气得小丫头脸一阵青一阵白。
“王妃,看来这越国九公主对我们八王爷有些意思。”守菊低声朝唐妙筠笑道。
“只怕有意思的不止是这九公主吧?”唐妙筠看着三人,眉梢微挑。
每每见她露出这副神色,守菊就有些狐疑,王妃该不会又想做什么坏事了吧……
言语间,那越国三皇子已将理好因打斗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裳,拱手道:“漠王果然好武艺!”
“三皇子武功超群,本王佩服。”林苍漠亦是拱手,这人的心性并不像寻常皇子那般高傲,哪怕输了也是这般坦然,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见天色已晚,他邀道:“三皇子既然来了,不如用过晚膳再走。”
“漠王都已开了口,我若拒绝岂不失礼?”三皇子话音未落,忽有一人插起了嘴。
“谁说我们用完晚膳要走,皇宫太大,不如漠王府有趣,我非要此住上几日不可。”
说话的正是九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朝林辰逸投去忿忿的一瞥。
“这……”三皇子有些尴尬,他们是来给池国皇帝贺寿的,哪有住在这漠王府之理?
“怎么,难道漠王不喜欢待客?”小丫头冷哼着问。
“喜欢那就住下吧,来人,收拾两间客房。”不待林苍漠回答,唐妙筠就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既然与这九公主结了梁子的是林辰逸,那关她什么事,何不让林辰逸兀自苦恼去?免得他闲来无事,四处吃喝嫖赌。
用过晚膳,漠王府一直热热闹闹没有消停。短短几个时辰,就有不少下人遭到了那九公主的斥骂,也不知究竟是何事惹恼了她。
听着守菊碎碎抱怨,唐妙筠的心思却飘至了别处。
今日见到那玉壁时,她心头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滋味,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细细琢磨。
守菊在一旁叽叽喳喳了好半天,才发觉唐妙筠始终在愣神,不由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王妃,王妃……”
唐妙筠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那越国九公主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是我们池国贫瘠多山,常年干旱饥荒,谅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狂!”守菊愤愤道。
贫瘠多山,常年干旱饥荒?
唐妙筠记起在太州见过的崇山峻岭,隐约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可知哪个州郡修筑了江堰、水渠?”
“江堰?那是何物?”守菊有些不解。
果然如此……
唐妙筠心念一动,看来世人尚且不知何为水利,若将此法推行,使得百姓免于干旱,或许不必再惧怕虎视眈眈的越国。
这边想着,她立刻推门而出,将一脸愕然的守菊撇在了后头。
“王妃到底是怎么了?”守菊自言自语地喃喃。她怎么觉得自打王妃从太州回来,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林苍漠,你听说过江堰、水渠吗?”唐妙筠走进书房,这才发觉房中还有一个人……三皇子。
见她直呼漠王大名,三皇子面露诧异,他早就听闻这池国的漠王妃生性刁蛮、奇丑无比。今日一见,分明眉黛春山、眸若惊鸿,看来这奇丑无比是假,生性刁蛮才是真。
“水渠本王知道,但江堰是何物?”林苍漠问。
“是我在一本异闻录中看到的奇物,原本以为漠爷见多识广,定会知道,没想到竟也没有见过。”唐妙筠瞎掰着咳了一声,“听说九公主在佛堂大闹,将两个丫鬟打得重伤吐血,漠爷,你这儿有没有金创药?”
“什么?”三皇子闻言立刻坐不住了,他那九妹向来泼辣,这次出使池国本不会带上她,是她打晕一个丫鬟,作下人打扮,混在车队中悄悄跟来的。要是在漠王府闹出人命,那岂不要给越国蒙羞?
“漠王,看来唯有下次再促膝长谈了。”他起身匆匆而去。
“说吧,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林苍漠看了一眼唐妙筠,漆黑的眸中含着笑。
府中的下人不说个个武艺高强,起码也是皮糙肉厚,那九公主分明没有半点武功,又怎能将两个丫鬟打到重伤吐血?这种稍稍一想就能识破的谎话,亏得那三皇子会相信。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让西北今后免受大旱。”唐妙筠道。
林苍漠黑如曜石的双眸顿时一亮,看着她弯弯的嘴角,却觉此事定不像她说的这般简单:“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