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寿宴散了之后,顺天府忽然传出那指证卉珍的小太监咬舌自尽的消息。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而后,又有人说那徐太医回去之后暴病身亡,死相十分可怖。
时至深夜,太医院中,一人叩响了唐诗若的房门。
这是个模样伶俐的宫女,二十出头的年纪,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微微屈膝,朝唐诗若行了个礼:“皇子妃。”
这古怪的称呼,令唐诗若悚然一惊:“你叫本宫什么?”
“太子已被废,请恕奴婢不能再称呼您为太子妃。”那宫女道。
“太子被废?”唐诗若只觉浑身发凉,不由抱紧了怀中的枕头,“太子被废,那本宫与孩子该怎么办,你这个贱婢,定是在欺骗本宫……”
那宫女却好似并未看见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只是面色恭敬地道明来意:“皇子妃,奴婢的主子想请您过去一叙。”
“你的主子是谁?”唐诗若抱着枕头往墙角缩了缩,面上的疯癫是假,心中的惧意却是真。
这宫女不像是在说谎,若太子真已被废,那她这个太子妃,今后岂不成了任唐妙筠宰割的鱼肉?
可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唐妙筠这个贱人在故意派人试探她!
“主子说,请皇子妃猜一猜她是谁,如果猜准了,您不仅可以离开太医院,还能随奴婢一同去见她,共商对付漠王妃的计策。”那宫女道。
离开太医院?共商对付唐妙筠的计策?唐诗若深深凹陷的双目陡然泛起一阵亮光。
“如果猜不准呢?”她问。
“如果猜不准,您就不是装疯,而是真疯,不仅帮不上主子的忙,还极易将今日之事抖露出去,所以奴婢会送您一程,就如送那小太监与徐太医一样。”那宫女语气依旧,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小太监,徐太医……
唐诗若并未得知这二人已死的消息,闻言不由脸色大变:“好大的口气!怎么说本宫也是个皇子妃,你敢对本宫动手,就不怕皇上降罪?”
岂料那宫女并不理会:“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回答,主子素来不喜欢拖沓的人。”
唐诗若将目光定在她始终未起半点波澜的脸上,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皇上或唐妙筠派来的,本宫岂会中你的奸计?”
“请容奴婢多嘴一句,这宫中受皇上信任的下人,往往是太监而非宫女,漠王妃身边,更没有奴婢这般得力的丫鬟,奴婢若是您,大抵会打消心中的怀疑。”那宫女道。
“皇帝老谋深算,唐妙筠心思狡猾,我又岂会凭你短短几句,就相信你不是他们的人?”唐诗若依旧面有疑色。
“信与不信,您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宫女不急不躁,更不催促,手中的宫灯被穿堂风吹得摇晃起来,发出细微的声响。
转瞬间,房中似乎多了无数人影,隐在烛光所不及之处……
居然是暗卫?
穿堂风忽止,宫灯依旧不停闪烁。
唐诗若没有回头,却能感到四周的浓浓杀气,心头终于有了一丝寒意。
“太后,你的主子是太后……”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发起了颤。
这宫中,除了皇帝,唯有太后能让她离开太医院,也唯有太后敢派人杀了那小太监和徐太医,甚至……杀了她……
那宫女无波无澜的脸上缓缓漾开一个笑容:“皇子妃果然聪明,请随奴婢来。”
话音一落,四周杀气陡然消失无踪,连窗外的月光都仿佛变轻了几分。
门被推开,宫灯一挑,在前头照出一方明亮,唐诗若攥紧被冷汗腻滑的手心,抬脚走了出去,第一次发觉今夜的月色竟是这般不染凡尘……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清韵阁,太后正赏着窗前几盆怒放的昙花。
“娘娘,皇子妃已带来了。”那宫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提着宫灯退下了。
“太后娘娘。”唐诗若也行了个礼,身形如此削瘦,似有些站立不稳。
“这段日子,你在太医院受苦了。”太后含笑看着她,面色甚是慈爱。
这笑容看得唐诗若隐隐心惊,面上却没表露半分,低垂着眼睑,语气柔柔如水:“太后娘娘有心了,妾身犯下大错,幸得娘娘垂怜,今后定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太后剪下那昙花,插在盛了清水的白玉瓶中,摇头微叹:“对,你是犯了大错,计划得如此周详,却未能毒杀皇帝,真是可惜……”
唐诗若一怔,细细一想却又明白了,皇上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漠王才是。
或许,太后一直都希望漠王能够登上皇位……
从前,她是太子妃,而太子是储君人选,太后自然不会对她亲睐,如今却是不同,太子被废,似乎再无翻身的可能,太后打起她的主意也在情理之中。
十有八九,是想要将她变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替漠王铲除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