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这漫不经心的两句,陡然点醒了唐妙筠。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皇祖母,好一个皇祖母……
她险些忘了,后宫还藏着这么一尊大佛。
如果那替唐诗若铲除后患的,是太后而非皇帝,那么,太后究竟所图为何……
见她不语,四皇子接而道:“你说,那小太监是不是故意将我引去清韵阁的?”
这不是废话吗?
唐妙筠挑了挑眉:“你可认得那太监?”
四皇子摇起了头:“面生得很。”
“那你可记得他的模样?”唐妙筠又问。
“就算记得又如何,难道还能将他找出来当面对质,问出幕后主使?”四皇子恼火道。
若他还是太子,就是将整个皇宫翻过来又如何,只要不惊动父皇,谁胆敢多言?
但如今他只是一个废太子,地位甚至不如其他皇子,宫中又都是捧高踩低之辈,哪还有人肯听他的吩咐?
想是这般想,可他心中到底抱了一丝奢望,恼火过后,面色有些讪讪:“若……若真能找到那小太监,是否就能问出幕后主使?”
“你说呢?”唐妙筠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问自然是问不出的,就是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能够逼供,不过……这世间有一味叫蜃砂的药,心智不坚者服用过后,一经试探就会口吐真言。
只是即便那小太监亲口承认,若无确凿的证据,还是难以撼动太后分毫,更何况太后的心机比唐诗若更深,为绝后患,十有八九早已将那小太监除去。眼下,倒不如先看看唐诗若会用那根头发做什么文章……
这般想着,她朝四皇子道:“你若再遇见那小太监,记得找个借口将他抓出宫来审问一番。”
她之所以没有说破,是怕四皇子日后见到太后这个皇祖母,会露出破绽来。一旦被太后察觉出异样,别说报一箭之仇,就是保住性命都是一桩难事。
四皇子或许沉迷酒色,或许昏庸无能,却不是阴险歹毒之人,实在不值得丧命,尤其不值得丧命于太后或唐诗若之手……
离开四皇府时,天色尚早,街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小贩在叫卖。东边,旭日还未升起就已染透了无数云霞,举目,整片天都泛着微微红光。
漠王府与四皇府离得不远,因此唐妙筠是一路悠悠走来的。
此时,外头却有一辆软轿正等着她。
轿夫均是漠王府的小厮,见她来了,忙上前道:“王妃,不好了!四皇子妃忽然疯疾复发,险些将王婆活活打死!”
“王婆现在如何了?”唐妙筠皱眉。
“王婆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王妃,要不要立即将四皇子妃送去太医院?”其中一个小厮问。
唐妙筠点了点头:“当然。”
于情于理,她此时都该将唐诗若送回太医院去,或是丢到四皇府来,总之不该将这疯女人继续留在漠王府就是了。
可唐诗若又岂会真疯,十有八九是想借机脱身,避开众人耳目,用那根发丝施展什么阴谋诡计。
看在她这二妹如此“用心良苦”的份上,她若不放其离去,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正午时分,唐诗若被送回太医院,一路上紧紧抱着个枕头,嘴里念念有词,凤眼含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微风拂动轿帘,露出她楚楚可怜的脸,引得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扬言定是唐妙筠那个狠毒的女人,将废太子妃给活活逼疯的……
太医院内,偏僻的厢房中,一名宫女早已等候多时。
除了那宫女,房中还静静坐着个高个儿薄唇的少年,肤色苍白,好似见不得光的鬼魅,一双瞳仁漆黑如墨,只一眼,就再难令人移开目光。
见唐诗若来了,那宫女行了个礼:“皇子妃,这位就是司徒青司徒公子。”
唐诗若认出这宫女是上次将自己领至太后面前的人,她分明记得,此人素来波澜不惊,怎么此刻在这少年面前,竟露出了难得的敬畏之色,甚至……比在太后身边还要敛声屏气几分?
“久仰司徒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唐诗若将目光转向那少年,盈盈一笑,仿佛已然瞧见唐妙筠凄惨而死的模样……
太后要的只是唐妙筠昏迷不醒,在沉睡中度过一生,而这,未免太过仁慈。
不过,谁说沉睡中就没有痛苦?
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浑身上下无一处能够动弹,神智却始终清醒,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从皮至骨的每一寸蚀骨之痛,这才是唐妙筠该受的折磨!
可惜,哪怕世间最为高明的毒药,也无如此功效。
可喜,毒药不能办到的,虫蛊却可做到……
蛊术之高深莫测,除却用蛊之人,世间恐怕无人知晓。
唐妙筠啊唐妙筠,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被虫蛊一寸寸吞噬血肉,看着你从嚣张得不可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