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洪天啸很快就找到了一件黑黝黝的背心,心中暗喜,急忙将它提了起来,只觉入手甚轻,衣质柔软异常,非丝非毛,不知是什么质料。索额图见了,知道这件背心必是刀枪不入的宝衣,于是便道:“柳总管,既然苏克萨哈将这件不显眼的背心放在这里,想必定是一件宝物,若是索某猜得不错,这件背心必然可防刀剑。”
说完,索额图从洪天啸手中取过背心,然后再从墙上取下一把马刀,将背心轻轻铺在地上,用马刀狠狠砍了下去。只听“玎珰”一声想,火星四溅,索额图将刀放下,拿起背心,只见上面并无任何痕印,再看地面,却是有一条又深又长的刀印,很快又消失不见。
索额图将背心提给洪天啸,笑着对他言道:“柳总管,先有宝剑又有宝衣,只怕柳总管日后要天下无敌了。柳总管越是厉害,皇上也就越安全,此乃天佑我大清也,柳总管,这就穿上吧。”
洪天啸接过背心,也不客气,当下便除下外衫,将背心穿了,再将外衣罩在上面,那背心尺寸正好,加之又软又薄,也没有任何不便。洪天啸得了宝剑和宝衣之后,其他宝物便再也看不上眼,于是也不再寻找,四下观看墙上的书画起来。
索额图见洪天啸没了心思,于是命文吏进来,看了苏克萨哈家财的初步清单,不由得伸了舌头,转首对洪天啸道:“苏克萨哈这厮倒真会搜刮,他家财比我所料想的多了一倍还不止。”
他挥手命所有下属全都出去,轻声对洪天啸道:“三弟,他们汉人有句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咱哥儿俩这个差使,原是要咱们发一笔横财来着。这张清单吗,待会我得去修改修改。一百多万两银子,你说该报多少才是?”
洪天啸也是暗暗吃惊,苏克萨哈也算是忠臣一个了,没想到家中竟然也有一百多万来历不明的银子,摇了摇头道:“小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就不太懂了,一切凭大哥作主便是。”
索额图笑了笑,道:“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一百七十八万六千九百七十七两。那个零头不动,咱们给抹去个‘一’字,‘七’再去个‘五’,这么戏法一变,便成了二十八万六千九百七十七两,那个‘一五’字呢,咱哥儿俩就你二我一分了如何?”
洪天啸虽然知道索额图必然会漏报银两,却没想到他竟然敢漏报一百五十万两,毕竟苏克萨哈家中总共才只有一百七十八万两,不由大吃一惊:“大哥,这是不是太多了,毕竟总共才一百七十八万两。”
索额图笑了笑道:“三弟,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在皇上的眼里,苏克萨哈是忠臣还是奸臣?”
洪天啸不假索道:“自然是忠臣。”
“那不就结了,既然在皇上的眼里苏克萨哈是忠臣,若是一下子出来一百七十八万两银子和这么多珍宝,皇上会怎么想。三弟,咱们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让苏克萨哈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一个忠臣的痕迹,倘若是苏克萨哈泉下有知,也定会感激咱们兄弟二人的。”
洪天啸这才明白为何索额图敢如此胆大包天了,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索额图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同时又是暗暗好笑,拿了人家的银子不说,反倒还说出什么帮助苏克萨哈、他理应感谢的鬼话来。
洪天啸不禁暗暗佩服索额图果真是老奸巨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小弟便听大哥的,只是这一二之分不太合适。”
索额图一怔,遂笑道:“兄弟嫌不够么?不打紧,咱哥俩什么都好商量。”
洪天啸急忙摇了摇头道:“不,不!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的意思是咱们兄弟二人应当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岂能让大哥只拿五十万两。”
索额图这才明白洪天啸不同意的原因,呵呵笑道:“三弟,你和大哥不同,家父乃是三朝元老,屡受皇家封赏,家有余资。而三弟却是孑然一身,并无积蓄,何况三弟日后府中人多了,还需维护一些日常开支,而且,三弟目前还未娶亲,花钱之处尚多。”
洪天啸还欲再言,索额图见状,急忙摇了摇手道:“三弟不必再言,就这么分了,你若再不同意,大哥我可要生气了。”
洪天啸只得作罢。
索额图又道:“三弟,这地上的奇珍异宝,咱们兄弟也要分上一分,倘若银两只有二十多万,却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皇上难保不会起疑心,这件事情既然做了,咱们兄弟就要做的滴水不漏,如何?”
洪天啸道:“全凭大哥吩咐,这次随咱们查抄苏克萨哈府的这些士兵和官吏们,自然也要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以免他们日后到处乱说。”
索额图那里会想不到此点,闻言哈哈大笑道:“三弟所言甚是,咱们就从那剩下的二十八万六千九百七十七两银子中拿出两万多两,用来打赏跟咱们前来的这二十多个人已是足够了,想他们得了银子之后自是不会乱说的。”
洪天啸听了,两万两银子,每人足有一千两,尤其是那些士兵,就算是当一辈子兵也是绝对不能挣一千两的,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就依大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