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蕾心思百转,费力地睁着浑浊的瞳孔,看着花雅消失在门口。
两个警察提着药箱冲进来,要给程惜蕾做急救止血。
程惜蕾呼吸微弱,背靠在桌沿身子微微颤抖,撑着桌面上的手也有些力不从心
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身子渐渐脱力,膝盖不受控制地往地上跪了下去。
她渐渐听不到了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也缓缓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砰!’身体倒地的声响,两个警察惊惧地望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人。
入秋了,程惜蕾穿着一件圆领的白色毛衣,发丝凌乱,血几乎染了她半边身躯。
救护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呜呜的声响响彻天空,显得尖锐且悠扬。
萧靖然正在办公,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接通,脸色开始发白。
程惜蕾被送进手术室,萧靖然急匆匆赶到医院,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来回渡步。
下属电话里说程惜蕾伤得很重,被毫无意识地抬出警察局,血染了半边身躯……
萧靖然眼睛渐渐发红,脑海里,不断闪着母亲任文之满身是血,被推车手术室的情景,以及花皎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那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样子……
恐惧在侵袭他,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如果程惜蕾也离开他怎么办?
萧靖然顿住步子,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用力地抱着头,程惜蕾……
萧靖然回想起昨天自己与程惜蕾谈话内容,他知道程惜蕾今天会去找花雅。
也知道她会玩这招,可是……他完全没料到程惜蕾会为了置花雅于死地,不惜拿自己的生机去博!她身手明明那么好,只要她不愿意,花雅哪里能伤她半分?
可是这个女人!她居然……难道在她的世界,除了置花雅于死地,全然没有别的牵挂了吗?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萧靖然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这个自私的女人!她只图自己痛快,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她知道安然无恙活着的人会有多痛苦?他不会原谅她!不会原谅她!
骐达那边,程惜蕾的助理何筠找不到人,把电话打到了吴意手机上寻问起来。
吴意在医院的走道上,看了萧靖然一眼,“骐达的事务,暂时都去找你们董事长定夺,你们程总有点事情走不开,之后有什么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吴意开始在想,程惜蕾被花雅刺伤,这事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且程惜蕾现在生命危在旦夕,不通知程惜蕾的父母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吴意走到萧靖然身边,低声征求了萧靖然的意见。
结果萧靖然抬起头,眼神特别阴骘地盯着他。
吴意顿时是即尴尬又郁闷,被瞪得都不敢说话了,“要、要不,还是不用通知夫人父母了吧?省得让他们担心,而且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面对被瞪得开始睁眼说瞎话安慰人吴意,萧靖然气得收回视线,闭了闭眼睛。“去通知。”
有没有危险,萧靖然最清楚,他以前好歹也是学医的,知道颈部受伤的危险性。
颈部受伤,很可能会引发感染,咽食管损伤易并发颈深部或纵隔感染。
主要危险为出血、休克、窒息截瘫及昏迷等,有些被抢救过来,也会出现病残的情况。
而颈部开放性损伤常伤及颈部大血管,出血快而多是颈部损伤最重要的致死原因。
很快,许慧、程胜、程诗彤等人匆匆得到通知赶来了医院。
许慧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停的在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轻信了花雅,以为她真的悔悟了,我不知道她还嫉恨着惜蕾,她怎会如此狠心!我居然还劝惜蕾去看花雅,呜呜……”
程胜半抱着许慧轻声安慰她,说别哭了别哭了,肯定没事的。
程诗彤则安静地看了萧靖然两眼,走到拐角处给宋驿帆打电话。
两人一合计,得出一个结论,程诗彤气愤地说:“我觉得程惜蕾这娘们肯定是故意的!”
宋驿帆在办公室拿起外套,“彤彤,你别着急,我一会就过来,别太担心了。”
程诗彤哼了一声,“谁担心她了!死了最好!省得老让妈操心难过!”
宋驿帆笑了,这个傲娇的小姑娘呀~他故意吓她,“在医院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吉利。”
程诗彤抿嘴,眼神闪过一丝不安,宋驿帆调笑说:“赶紧跺脚,呸两声。”
“你、你当我脑残啊?”程诗彤瞪了手机一眼,直接挂他电话。
但是在收起手机后,眼神又闪过思索,她脑袋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赶紧跺脚呸呸两色。
程诗彤回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也正好被人推开了。
众人当即都围了上去,程惜蕾被推出手术室,她脖子上插着引流管,嘴上盖着呼吸机,手上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