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蕾手捂住胸口,咳了几声,“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你就把我当成骗子吧,你就这么认为吧……你想我死,不劳你亲自动手,我可以自己来,你走吧……”
萧靖然不解望着她,程惜蕾伏在地上静了静,侧过头,猛地颤笑起来,“怎么?不信我吗?”
她一个人疯子似的笑了好一会,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她幽灵似的走到化妆台前,扯开抽屉,拿起里面的安眠药,手迅速地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全倒在手心上,有个别药粒滑出指尖掉在地上,啪啪作响。
萧靖然呼吸急促,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快步走过去,“程惜蕾!住手!”
她却不管不顾,张开嘴巴,迅速将药往嘴里塞……
危急关头,萧靖然一巴掌拍过去,手一歪,哗地声响,白色的颗粒洒了一地。
程惜蕾扭头看他,眼神空洞无神,有气无力地说:“是不是觉得安眠药会让我死得太安逸?”
她抓着他手,笑容诡异地问他,“没关系,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死?我都依你……依你……”
萧靖然紧紧抿着唇,看着这样的程惜蕾,鼻子发酸,胸口疼得厉害。
程惜蕾见他不说话,松开他手,扯开另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发亮的剪刀。
萧靖然赶紧伸手去夺,抓住剪刀的另一边,“程惜蕾……你够了,别再闹了。”
程惜蕾不松开,平静地说:“剪刀好,只要刺中的不是心脏,一下子就死不了……”
萧靖然眼睛猩红,脑海里闪过之前,她躺在病床上侧脸脖子全是血渍,脸色惨白、脖子上还插着引流管的惨样,忍不住愤怒地吼起来,“我说够了!别再闹了!”
程惜蕾怔住,却并没有松手。
寂静的夜,谁也没再说话,只闻两道一急一缓的呼吸声。
他们两人在黑夜里,气氛诡谲地对视着。
好一会后,程惜蕾开口,“谁说我在闹?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萧靖然啧了一声,手一使劲,将程惜蕾手里的剪刀抽离,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萧靖然痛苦地吼着,“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程惜蕾也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没有错!你怎么可能会错?我从没说过你有任何的过错!错得都是我!是我!我不该说出这一切,我就应该继续骗着你!”
萧靖然猛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拿手死命地按着额头,“你够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听到你说话我就生气!既然要骗我,就麻烦你编个合理点的理由来骗我!”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冒充花皎!你不是她!你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她!”
程惜蕾看着他,安静地一动不动,萧靖然呼吸急促,“我妈的死,大家的死,我会继续查下去,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任何证据和把柄,否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话落,他错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
他掐住程惜蕾的肩膀,“你给我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把它拿走!不听话你可以试试,我可以轻而一举毁掉程家!毁掉许慧、毁掉程诗彤!”
萧靖然夺门而去,很快,他离开别墅,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程惜蕾行尸走肉般,立在昏暗的房间里,许久后,双膝忽然一软,整个人啪地一声倒在地上,她睁着眼睛没有呼疼,只是缓缓卷曲着身体,将自己抱成一团。
眼泪从眼眶涌出来,划过脸庞掉在地板上。
程惜蕾缓缓回想起任文之去世的那年,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年,花皎十二岁,考入了凤仪音乐学校,而任城十四岁,他已经拿到中医大学的本科学位,开始进击研究生,且预计等拿到硕士学位,就能出国进修。
但因任文之忽然的离世,把一切安排都给打破了。
任城为了花皎,决定弃学工作。
可他才十四岁,在医疗、预防、保健机等机构均没有实习工作的经验,连身份证都没有,所以他连医师证件考试都无法参加,就连想接手母亲的诊所都没有资格。
她每天看着任城在网上疯狂的查资料,托人找关系,到处奔波,却还是一无所获。
可他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安抚她,“没事,现在不能做医生,不代表以后也不能,你知道的,任城哥哥很聪明,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自学,等到了年纪再去考试。”
花皎很清楚,任城跟本没有责任照顾她。
一天晚上,她收拾了两件衣服离开房间,想偷偷离开,人走到门口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任城就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在一片昏暗的空间,他黝黑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令人心悸的光,“我就知道……妈妈刚走,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花皎僵在门口,任城走过来,将她抱住,脸埋入她耳边哭了起来。
那是自阿姨去世后,任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