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韩国公虽然职位比侯爷低了许多,但却是个有实权的公爵,这老皇帝是有意让李炳洲留在京师“颐养天年”,不去干涉朝政。
李扶月接到圣旨的时候,心里一阵冷笑,这老皇帝人老却不糊涂啊,还真是好算计。
但不管如何,人算是洗刷了罪名,也算她对得起这具身子真正的主人了。况且她与赵沉的婚事算是有了着落了,总体来说,对于这个结果,李扶月还是很满意的。
李扶月第一次见到李炳洲是在圣旨下来的一天后,李炳洲带着妻子冯氏一早便匆匆的来到了亓王府欲接李扶月回侯府。
未出嫁的女儿住在未婚夫家始终不合礼法,李炳洲带着夫人来接李扶月回府时,赵沉也在,与李炳洲客套了几句,也并未多加阻拦没有不说不放人的话,只是吩咐了白玉白贞收拾好李扶月的东西随他们一起去侯府伺候。
白氏这四个丫头,是赵沉亲自挑选的,虽然他放李扶月回武安侯府,但如果身边没有自己的人在,心里还是不放心,况且她此时肚子里还揣着自己的娃,更是大意不得。
李扶月坐在赵沉身侧,垂眸偷偷的观察对面的那对夫妻,她并不是真正的李月,她对现在这对便宜的爹娘心里还是有些排斥,她占了他们女儿的身子,面对这对相等于是大街上捡的便宜“爹娘”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冯氏虽然长相像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从她的谈吐中,李扶月觉得她倒是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性情。
年近四十的冯氏更像是美艳的少妇,皮肤白皙,真是有种风韵犹存,徐娘未老的韵味。
而他这个父亲,虽是一介的武将,但长得却并非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偏偏身上有种通透的淡然,倒是更像一介文人雅士,李扶月心里捉摸着,这对夫妻到底是怎样的人?
正寻思间,赵沉突然望了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低低嘱咐了她一句。
“阿月,发什么愣神,还不快过去见过你的父亲母亲。”
这“父亲母亲”四个字一入耳,李扶月身子一颤,身上就像长了虱子似得,竟一时有点儿不适。
昨日里赵沉就与她说明了,成婚之前,她还是要回到武安侯府去住,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李扶月心里虽然有些不愿,但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之前她那便宜爹全家下了大狱,韩国公府也被其二叔霸占了,她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自然就住在了亓王府。
款款起身,她走到李炳洲与冯氏的面前,微微一俯身,“女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月儿,我可怜的女儿……”冯氏起身一把拉住李扶月的手不放,她昨日里便听说李扶月受伤失忆的事,心里更是一阵心疼,全家这次牢狱之灾,缘起于这个女儿,但作为母亲她也不能相信那样的事情,她那个从来都胆小怕事的女儿做的。
看着面前这个看自己犹如陌生人一般的女儿,冯氏心里更是一疼,竟一时没控制住低低的哭了起来。
“女儿很好,母亲莫要伤心。”
李扶月扯了扯唇角,面对这哭的稀里哗啦的母亲,她还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眼神求助的射向赵沉,而对方却仿佛没收到一般,继续淡定的品着茶,对她的窘迫视若无睹。
李炳洲歉意的看了赵沉一眼,低低的对着妻子训斥,“月儿人好好的,你哭什么?”转头又对赵沉道,“内人失礼,还望王爷不要怪罪才是。”
赵沉抿了口茶,淡淡的道,“无碍,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岳父大人只当这里是自家即可,不必拘礼。”
一句“岳父大人”将屋内的几人都震得够呛,身后伺候的李公公身子一颤,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主子,那模样像是见了鬼一般。
李扶月则“嘎巴”一下,下巴惊得差点掉下来,她以为赵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不会真的将李炳洲当做岳父。
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荡荡的应下了,其实他这么做是在给她长脸,是在间接的告诉了李炳洲夫妻二人,他很中意这门婚事,他到底还是为她着想了。
李炳洲心里一突,想到自己女儿从前对找沉的不屑一顾,心底到底有些底气不足,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小女不懂事,以后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岳父不用客气,唤小婿丛嘉即可。”赵沉脸上一副坦荡荡,倒是把在场的人惊得不行,“我与阿月两人情投意合,阿月也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自当会照顾好她,您请放心就是。”
情投意合?
李炳洲尴尬的看了眼赵沉后,将视线转向与冯氏一起的女儿身上,只见自己的小女儿,正满脸小女儿羞怯的模样看着赵沉。
李炳洲心下了然,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从前他这个小女儿一心系着皇长孙,对赵沉不屑一顾,明明得知皇长孙已经娶了她的堂姐,但她还是不死心,竟想给他做妾。
他李炳洲的女儿怎能给他人做妾?
即使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