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这一条大帆船,是绝对不可能打败俞大猷将军的,可能需要一百条?我不确信。”
大副看到俞大猷将军的南兵,虽然看到的不多,但那都是精锐,是职业的军人,根本不是一条武装商船能够消灭的。
安东尼奥一听说大明不再让大佛郎机人购买生丝,立刻就像是死了父亲一样的悲伤,他愤怒的说道:“总督先生,伱又惹出了乱子!”
“你狮子大开口,冒犯到了大明的威严!你不断的对我强调,大明人非常爱面子,只要尊敬他们就能得到足够的好处,但是你怎么做的?”
“你在冒犯他们!”
“这里是一个文明的世界,他们不是那些野蛮的土著,当我们给他们尊重的时候,他们也会给我们尊重,当我们不尊重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不会给我们任何的尊重,这就是文明!”
“该死,我购买了三千个大脚人,若是拿不回去生丝,这些昂贵的、能够织布的大脚人,我要想办法再卖掉,真的是该死!”
弗朗西斯科却一脸淡然的说道:“我之前说过,只要有机会,每一个大明人都会变成海盗,没有人忠诚于他们的皇帝,事实上,大明的朝廷总是在保守的拒绝贸易,在月港出现之前,我们甚至不能和大明人贸易。”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大明朝廷,要维护皇帝的威严,但是大明这些富商和贵族们,是要赚钱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偷偷的跟大明的商人贸易就可以了,你知道,商人为了利益,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恶魔,不畏惧海上的风浪和野蛮的土著。”
大副颇为郑重的说道:“总督先生,您可能要失望了,我已经接触了一些商贾或者说地主们,他们对于违反禁令非常抵触,似乎有一家传了几百年的贵族,刚刚被几张纸,给毁灭了。”
“安东尼奥船长,我作为船上的大副,不建议我的船长这么做,这会让冲突进一步的升级,我们已经冒犯了大明,如果继续冒犯的话,可能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
“船长,我们是来做生意,赚钱才是我们的第一目的,不是吗?”
安东尼奥听闻大副的提醒,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说道:“马尔库斯大副,你的提醒,真的非常及时!我是来做生意的,你们这些狗屎一样的政客,休想干扰我的生意,想都不要想!”
“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大明皇帝,换取谅解!”
汪道昆暂停大帆船生丝贸易,是为了分化这个大帆船上的决策层,就像是大明的官员和大明的权豪富商们的利益并不相同一样,汪道昆分析,他们之间的利益也不相同。
吕宋总督那过分的要求,显然和发财的目的是背道相驰,所以汪道昆大胆出手,停了生丝贸易,就是为了分化大帆船的决策层,让他们产生分歧,内讧,进而主动降低那些过分的要求,还继续谈判。
汪道昆并不知道,商人在泰西作为一个新兴的阶级,掌握了财富,掌握了绝大多数的话语权,四处做生意的商贾,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砍掉地方总督的事儿,屡见不鲜,而且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惩罚。
天下太大了,各地的总督,大多数都是花钱,才获得了总督的位置,死掉的总督,就能够继续卖钱。
大明和泰西的玩法是完全不同的,但是矛盾,充斥于万物之间。
安东尼奥是非常愤怒的,因为这个总督愚蠢的决定,让他损失了一大笔的财富,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
“你最好想办法,为你的罪行赎罪,该死!”安东尼奥非常愤怒的甩开袖子离开了馆驿房间。
下午时候,佛朗西斯科终于拿出了一份比较有诚意的条件,交给了馆驿的通事,由通事转交给大明官员。
汪道昆拿到后,让通事精准翻译了一遍,明确的知道这封札记,还算是有些诚意,有诚意但是还不够多。
新的五条约定里面,除了第五条之外,全都被修改,但依旧非常无礼。
第一条,觐见不行跪礼,而是以勃艮第礼仪来见礼。
就这一条,让汪道昆非常的为难,礼部根本不可能答应!这里面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什么狗屁的勃艮第礼仪中,人是不能洗澡的。
所以这些红毛番们身上总是伴随着一股狐臭混合着烧酒、花粉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种气味,实在是让汪道昆很难忍受,他就见了这些使者一面,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不洗澡的礼仪的存在的必要。
不洗澡还想见陛下?臭到了小皇帝,谁来负责?
为了跟这帮自称是大佛郎机人的谈判,汪道昆在跟内官张诚、提刑千户骆秉良、松江总兵俞大猷商量之后,由提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