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之所以是孝宗,是因为他执政理念就是效洪武永乐祖宗之法,这是庙号的源头。
可惜,孝宗连纳妃都被内阁阻拦,糊里糊涂,就一个皇后过了一辈子,生了一个儿子出来,皇帝作为帝国的核心,只有一个继承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这个继承人一旦出现了问题,就会导致朝廷动荡,于国无益。
张居正读史,孝宗皇帝和孝康敬皇后张氏,不是一夫一妻的爱情故事,而是一个皇权与臣权撕咬的恐怖故事。
孝宗登基后,就曾下旨纳妃,却被内阁给顶了回去。
孝宗这个皇帝当的,连身边人是谁都不能控制,更别说天下事儿了。
孝宗的张皇后对她自己弟弟极为宠爱,两个儿子都有几个的弟弟们,到宫里参加晚宴,把孝宗的十二旒冕戴在了头上。
这是什么样的罪名?诛九族的大罪!
张居正敢戴小皇帝的十二旒冕,李太后就敢发疯,拼着大明国事糜烂也要把张居正撵出去。
宫中太监何鼎怒斥两个外戚敢带皇帝的冠带,欲锤死张皇后的两个弟弟,孝宗闻讯居然将何鼎下狱,而后张皇后白纸冤杀了太监何鼎。
再看李太后,为自己亲爹,扭扭捏捏的要了四千两银子,事后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罚没,换了个名头赏赐下去的这个行为,和张皇后的行为一比,足以称之为贤了。
张太后、张太后的两个弟弟,在嘉靖皇帝旁支入大宗后,都没讨到好出去,张太后两个弟弟直接被嘉靖给砍了。
张居正继续说道:“世庙初立,大礼议,是以稳固皇权为动机和契机进行斗争,最终则是君臣同心,更新气象,朝廷政令为主、地方为辅的变革,尝试进行了以赋役变革为中心的变革,逐渐汇成改革浪潮,而后,也在斗争中逐渐消亡。”
张居正在讲到嘉靖前中后期的改革时,是以张璁、桂萼提纲挈领的‘大礼新贵’开始说起,在嘉靖初年,一系列的改革的成果,可谓是振奋人心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有志之士无不欢欣鼓舞。
嘉靖初年的新政包括但不仅限于:整顿都察院、革除镇守中官、革除外戚世封、裁减宗室禄米、各地方一条鞭法等等。
但是随着张璁因病垂重而去职,首辅变成了夏言、严嵩、徐阶之后,变革的成果在一次次北虏南下、东南倭患四起之中消耗殆尽,天下疲惫。
嘉靖皇帝也逐渐失去了当初的锐气。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御门听政,臣之新政,陛下耳闻目睹,不过四个字,富国强兵而已。不过是有了矛盾说之后,臣对臣的新政进行了考量,正如臣所言,权力自上而下,权力亦自下而上,新政需要自上而下,亦需要自下而上。”
“臣略有所得,也在践履之实中一点点的改正过去的错谬之处。”
“说易行难,先生,辛苦了。”朱翊钧是看着张居正如何变法,这个过程艰难,但是极为坚定,说起来就富国强兵四个字,但张居正做了多少的事儿,才让事情一点点的向前推进?
朱翊钧和张居正对国事进行了一番沟通,而后结束了今日的讲筵。
在习武之后,李太后考校了小皇帝今日的功课,殷正茂、凌云翼两个人选上,李太后也做出了她的判断。
李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殷正茂也好,凌云翼也罢,亦或者是潘季驯,都是张先生的人,但他们也都是咱们大明的臣子,我就不喜张先生弄那个六色牌,都是大明的臣子,分什么党分什么派呢,谁好用,就用,谁不好用,就罢黜便是。”
朱翊钧稍微思考了下,打算讲一讲这朝中结党的必然,从两个方面去谈,从形而上认知到形而下信实去解释,他开口说道:“娘亲,这…”
李太后立刻伸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个妇道人家见识短,皇帝就不必讲大道理了,什么事物发展的必然啊,什么矛与盾,皇帝说这些,娘亲又听不懂。”
“皇帝和张先生学来了不少的道理,娘亲知道伱学业有成,就不必跟娘亲说了。”
“只要张先生不更进一步,僭越神器,你们愿意做什么做什么,无需再问娘亲意见。”
“打住,打住!”
李太后直接把口齿伶俐的小皇帝给封印了,讲什么大道理!
她不爱听!
你小皇帝处置有度,你就处置,她李太后也不恋权,就是起到一个兜底的作用,她的作用就是看着张居正,不让张居正学了高拱拔皇帝獠牙就是。
“娘亲啊,这半年过得很是轻松,就看看孩子,也落得个清闲,你们朝里的那些事儿,明争暗斗的事儿,娘亲也不感兴趣。”李太后看向了五岁的朱翊镠就是眉头紧皱,一时没看,这小娃娃又刨沙坑去了。
李太后的轻松得益于小皇帝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