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龙和安东尼奥沟通了入港的诸多细节,包括了不得下船,武装商船不得填炮张弓等等细节。
邓子龙登上自己的水翼帆船回马尼拉的时候,啧啧称奇的说道:“你们泰西的人,都是这般唯利是图吗?就是眼里只有钱,只要能赚钱,一切都无所谓吗?”
罗莉安换掉了厚重的衣服,听闻邓子龙的询问,才笑着说道:“金钱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腐化人心,你看到的安东尼奥不是少数,而是多数,似乎只要有钱,就有了一切,在泰西是这样的,这也是金银带来的麻烦中的一个。”
“安东尼奥不关心马尼拉被大明人攻占,不关心被大明俘虏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甚至连黎牙实都不关心,他只关心利益。”
“只要价钱合适,灵魂都能出卖给恶魔。”
邓子龙点头说道:“明白了,坐稳扶好,起风了。”
回航的路上,邓子龙调整好了帆与风的角度,速度陡然增快,而后船头在一阵疾风之下,猛地点了两下头,在水面上开始不断的打着水漂,随着速度的逐渐增加,船开始稳定的漂浮在了水面之上,划出了一道水线,疾驰而出。
罗莉安紧紧的抓着船舷,不可思议的看着船身在漂浮在水面之上,目瞪口呆、甚至是有些惊慌的说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是魔法吗?”
邓子龙摇头说道:“我就是个操船的,我哪知道它为什么会飞。”
罗莉安张开了双臂享受着风吹过脸颊的锐利感,这是一个神奇而又神秘的国度。
“你只是操船吗?那我呢?”罗莉安一甩自己满头的红发。
邓子龙听闻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啊,你是修女,怎么能说脏话呢?”
“你不知道学外语都是从脏话开始的吗?”罗莉安笑着说道:“我自己来。”
邓子龙回到马尼拉港口的时候,罗莉安又变回了端庄的修女,但是满脸红润,像极了夕照晚霞隐褪时,天边带着的酡红,眼神仍然略有些迷乱。
“不是,你就跑了一趟长滩岛,就累成了这样?”陈璘见到邓子龙脚步有些虚浮的时候,有些奇怪的问道:“行不行啊你。”
邓子龙看着天边的晚霞,略显惆怅的说道:“我当然行,唉,当初为何要招惹呢?不可说,不可说啊。”
“哦。”陈璘看着罗莉安的模样,也知道发生了些事儿,而后面色忽变,抓着邓子龙的衣领厉声说道:“老子的船!你弄脏了老子的船!我跟你没完!”
陈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怒发冲冠,大有要杀人的架势,这可是他的船,两个人用他的船做苟且之事!
陈璘出离的愤怒了,怪不得殷正茂说起这个时候,脸上写满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真的是该死。
“你要私斗吗?大明军严禁私斗。”邓子龙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大明军例,私斗者杖一百,发配烟瘴之地。
陈璘终究是放开了邓子龙,恶狠狠的说道:“老子的船!”
这一天,陈璘刷了一整天的船,他宝贝再宝贝的船,脏了。
来自泰西的四桅大帆船开始缓缓入港,因为不在马尼拉商贸,所以停泊了半日之后,得到通关文牒之后,安东尼奥带着船只再次北上,抵达松江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七月末了。
安东尼奥又经过了十五天的时间来到了京师,见到了特使黎牙实。
安东尼奥看着一脸淡然的黎牙实,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知道马尼拉被大明军队攻陷了吗?”
黎牙实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事实上,马尼拉的战争一直在持续,我们组织了三次的反攻,都没有取得成果,后来就再也组织不了攻势了,所以只能默认大明对吕宋的主权。”
“我们在远东的力量太过于薄弱了,他们那个殷总督,手中有三千的精锐,而且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还有五千六百多的海寇招安军队,我们在远东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我们夺回吕宋。”
安东尼奥一脸惊奇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大明对驿传的管理极为严格,你怎么知道马尼拉发生的事?”
“大明的民间也有传递信件的民信局,自然可以传递信件。”黎牙实也没隐瞒,将事情说明白说清楚。
民信局大约在永乐年间,由宁波帮商人首创的。民信局是由私人经营的赢利机构,业务包括寄递信件、物品、经办汇兑,黎牙实也是通过民信局调度了一些兵力反击,收效甚微。
黎牙实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当然大明在收到捷报之后,就告知了我,他们收回了吕宋的治权,打又打不过,难道跟弗朗西斯科那个蠢货一样,说服国王派出重兵收回吕宋吗?还嫌国王的麻烦不够多吗?该死的英国佬!”
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海上,跟英格兰发生了激烈的交流,这种交流让无敌舰队只能留在地中海上,防备英国佬私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