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屋良座森城,修筑的目的就是防止倭寇生乱,可此时倭寇已经鸠占鹊巢。
陈璘驾水翼帆船至琉球,多方探闻,确信琉球国王尚元王已经被架空,因为尚元王自隆庆五年搬到了圆觉寺御照堂,说是养病,可这一病,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而琉球朝中之事,都被各方把持。
“咱们如实记录就是,剩下的咱们使团这三十个人,也做不得什么不是?”高启愚也看出了问题,但是他们解决不了,他们是过那霸港,不是出使琉球。
大帆船补充了淡水之后,再次出发,向着倭国而去。
而南衙的稽税也进入了尾声,金花银共计一百六十万余两、三艘大帆船抽分四十二万两白银、南京织造售丝绸等物一百二十三万两,合计三百二十五万两,由三艘三桅夹板舰,从松江府起运,向天津卫而来,这一次一共有十二条水翼帆船居其左右,防止帆船翻船。
八月十五中秋节,朱翊钧收到了来自天津卫的消息,三百二十五万两白银,已经到港,按照国帑和内帑的分账法,内帑一共分得一百六十二万五千两。
朱翊钧赶完文华殿的路上,对着张宏说道:“咱现在,有钱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诚如是也,这笔钱来的正是时候!”
羊毛官厂需要钱,而这次的投资也是由国帑、内帑分别注资,一切准备就绪,现在钱也到位了。
中秋节这天,按制休沐,但是廷议如常,因为这笔三百万两的银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天津卫一来消息,都知道中秋节这个节,肯定没有休沐了。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见礼,多是喜气洋洋。
朱翊钧小手一挥说道:“免礼免礼,廷议吧。”
待所有人坐定,张居正才翻出一本奏疏说道:“325万两白银昨日已经入了通州,由松江镇副总兵陈璘押运。”
王崇古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325万两白银!
王崇古可是知道朝廷穷的当裤子,内廷外廷互相讨饭的尴尬局面,这才两年多没回京,朝廷就直接入库了325万!
这可是度支之外的钱,以辽东攻破古勒寨为例,补欠饷等等一共就花了15万银,这笔钱,至少可供21个辽东大捷用度。
度支之外,就是说除了原来预算之外的额外收入。
张居正这个首辅,怕是得吃进去一多半去!元辅果然是生财有道!
张居正满是笑意的说道:“国帑入库162.5万两,内帑等入库,陛下敕谕,下章礼部司礼监督办。”
“元辅的呢?”王崇古眉头一皱,这加起来正好,张居正的呢?
所有的廷臣都看向了王崇古,万士和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王司寇慎言。”
“失言了,失言了。”王崇古才意识到这里是文华殿,不是他的宣大总督府,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也不是谁做首辅,都要每笔银子都要拿走一大半养自己的朋党。
张居正并没有怪王崇古失言,何止王崇古一人如此认为?
整个天下除了久在朝堂的廷臣,谁人不觉得文华殿就是他张居正的一言堂,他说一,小皇帝不敢说二,325万两,他拿走六成,哪个敢说一个不字?但事实是,小皇帝说一,张居正不会说二。
君臣都有默契,大明再兴才是本务。
朱翊钧笑着说道:“先生生财有道,当国三年,国帑内帑终于摆脱互相讨饭、为了一两银子互相挠头发的局面了,朕以先生治国有功,宜进太傅。”
张居正一听赶忙站起来俯首说道:“陛下容禀,荫以酬劳,必有超世之功,而后可以蒙延世之赏。臣谬以浅薄,得效编摩,载笔操觚,乃词臣之常职耳,有何勤劳可当懋赏?臣不能受。”
“先生。”这已经不是朱翊钧第一次动心起念授张居正太傅了,这都两年了,张居正硬是不肯要。
张居正再次俯首说道:“陛下。”
朱翊钧继续说道:“人人都想加官进爵,唯独先生,朕以两广战事、都掌蛮战事、吕宋战事、辽东战事以先生有功授太傅,这不是名正言顺之事?加官已成命,宜即勉承,不必固辞。”
张居正想了想,直接把话挑到明处说道:“伏望陛下鉴臣悃诚,素无矫饰,收回成命,臣得效犬马之微勤,不至速颠之重咎。”
陛下要是想让他张居正好好多干几年,还是不授太傅为宜。
太傅哪有那么好当的?活人当太傅,那必然是风口浪尖、被人口诛笔伐,现在这首辅当的就挺好,不至速颠之重咎,不至于快速颠覆于僭越的罪名之下。
小皇帝不糊涂,那他张居正就没必要喊出,吾非相,乃摄也这句话了。
朱翊钧是不介意张居正这么喊的,但是张居正也看清楚了局势,小皇帝又不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人,他张居正往前进一步做太傅,那他下面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