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足利义昭握紧了拳头,他想要重新上洛,但是四处讨饭的结果却不遂人愿,并没有人愿意帮他,连毛利家都在犹豫,本州岛上,对织田还有威胁的只有毛利、武田家了。
“你知道为什么毛利家不愿意吗?”徐渭看着足利义昭,他失败了,有没有总结原因?
“织田信长的勇武,实在是让人担忧。”足利义昭选择回答了这个问题。
而徐渭则摇头说道:“唉,果然是没有反思,败犬之所以是败犬,这完全是有原因的。”
“你从未反思自己的过错,所以你才这样一错再错。”
“你最大的错误,是在织田信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时,你却选择了背后向他刺了一刀。”
“织田信长帮你上洛,让你恢复了幕府将军的位置,即便是有所薄待,你都不应该背刺,这让倭国诸多大名如何看待你?”
“毛利辉元一定会想:如果他帮你再次上洛,且不说能不能对付天下布武的织田信长,就是真的成功回到了京畿,你要是再背刺毛利家,毛利家如何自处?”
“所以啊,你当时不该背刺信长的。”
“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做,他就会杀死我。”足利义昭不认为今天的处境,是自己的问题,是织田信长不够忠诚!
徐渭看着足利义昭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还活着,他也就只能将你驱逐罢了,哪里能杀你呢?即便是恨的后槽牙都咬碎了,仍然杀不得,因为杀了你,他要承受太多的非议,所以只能将你流放。”
对于足利义昭的背叛,织田信长心中应该是有着浓郁的恨意,但是在大事未定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如此草草了事。
第三次织田信长包围网迟迟无法组建,完全是因为足利义昭个人失去了号召力,他这个室町幕府将军,从离开京都的那一天,就已经政治性死亡了。
足利义昭不敢反驳大明使者,而且他终于明白了毛利家为何那般犹豫了,明明和织田家是生存之争,但是毛利家仍然不想彻底的撕破脸。
毛利家不是奢求织田信长怜悯,而是不愿意跟足利义昭合作罢了。
足利义昭这个讨饭王,还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那我应该怎么做?”足利义昭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才大声的问道。
“从今天起,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好好的在唐馆生活吧,其他的交给我来做,把你的倭国国王印信给我。”徐渭图穷匕见,说明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他看上了足利义昭手中那枚金印。
那是大明皇帝赏赐给室町幕府的印信,使用至今。
从汉朝起,大明就开始册封倭国国王,一直到明朝,万历二十年,大明皇帝敕谕日本国王平秀吉(丰臣秀吉),同时册封了都督佥事八人,册封倭国禅师一人,都指挥使一人。
在法理上,倭国其实一直是中原王朝的附属国,至少大明大明朝万历年间,一直如此。
而倭国国王金印,就是徐渭把人接过来的主要原因。
“你不会用这个东西,交给我好了。”徐渭看足利义昭仍然不肯答应,嗤笑了一声说道:“你真的不肯给我吗?那我问大明朝廷再要一个好了。”
徐渭摸出了一枚铜印,这枚印绶是大明皇帝册封他为长崎总督的印绶,足利义昭不肯给,徐渭真的好意思舔着脸跟朝廷要,而且小皇帝很有可能给他一个。
因为大明皇帝并不是很在意倭国的困苦,大明皇帝只是需要白银,大明朝廷发动平倭,不过是为了白银更加稳定的输入,至于倭国人的死活,大明根本不管,因为皇帝不在乎。
日本国王的那枚金印,还不如徐渭手中的这枚官印,这枚铜印,徐渭可以调动海驿往朝廷送塘报、奏疏,但拿着那枚金印,只能遣使到大明,经过冗长的时间,才能见到礼部诸官,能见到皇帝的概率微乎其微。
徐渭索要那枚金印,不过是为了方便办事而已。
徐渭看足利义昭仍然坚持,放弃了索要,对着孙克毅说道:“算了,用萝卜刻一个吧。”
“啊?用萝卜刻一个?”孙克毅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先生,惊骇无比的说道。
“萝卜确实不大容易留存,用石块刻一个吧,能用就行。”徐渭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换一种材料,用石头,存在的时间更长。
孙克毅呆呆的说道:“这是用什么刻的问题吗?”
私刻者死。
徐渭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觉得陛下会怪罪咱们私刻印绶之事吗?反正这个日本国王已经有名无实了。”
“那倒不会。”孙克毅还是很相信大明朝廷的这种灵活性。
尤其是陛下的灵活性,为了聚敛兴利,陛下连犯下了僭越之罪的王崇古都留在身边做事,在海外私刻印绶罢了,小事儿。
“那就这样,送将军休息。”徐渭挥了挥手,示意麻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