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冯保一听,就觉得这个法子极好,这份名单在制度上,没有任何的加成,可是却能知道这些个还未入官场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恭顺之心体国振奋之意了。
“民以食为天,万务民为首。”朱翊钧写下了一句话,继续处理着国事。
万历六年,皇帝年满十六岁,大明皇帝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份,各地官员们的贺表已经开始进京,而后宫的名单也正式公布了出来,王夭灼是中宫之主,也就是皇后,至于剩下两位侧妃,一个来自京营的百户的家庭,另外一个则是出自南衙水师的千户家庭。
王夭灼身世清白,毕竟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而另外两位侧妃,则是来自军户。
朱翊钧对这个名单很是满意,只是担心自己的腰子,毕竟太后做主,当初遴选入宫的三十六位美人,可是一个不差,全都留在宫里,等待着皇帝的恩宠,以博出位。
为了从宫婢,伺候别人的丫鬟,变成主子,这帮美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掏空皇帝的身体,一旦有了龙种,那就是爬上了登神长阶!
王夭灼有自己的打算,她要争宠,不过不是跟其他嫔妃争宠,她得先跟国事争宠,否则她只能以中宫之主的身份,对嫔妃们说:现在皇宫里哪有皇帝啊,你们想见皇帝,我还想见呢!
对于大婚的筹备,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这个令礼部去掉,什么金器,不是早就说好了用银器吗?”朱翊钧十分不满的说道。
冯保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个谐音不好。”
朱翊钧对冯保的说法深表赞同,皇帝大婚可是件大事,谐音这事儿的确得注意,他想了想说道:“那就用铜器,正好还能省点钱,以前不是把黄铜叫做金吗?”
“陛下,咱们内帑有钱!皇帝大婚的灯盏和酒器都用金的,那也是有的!”冯保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陛下,要是外廷的那些个朝臣们见到皇帝大婚也用铜器,怕是要轻视陛下了。”
“好吧,那就用金器吧,你说的有道理。”朱翊钧不情不愿的说道。
“这个国窖居然备了一万二千瓶,这可是先生讲筵时,明确跟朕讲过的酒告篇戒崇饮之说,先生说:往者百官多以宴会饮酒妨废政事,郭子直等之后大小诸臣皆兢兢识业不惟不敢,至考成亦且不暇,去掉一万一千八百瓶,送到前线京营,犒赏军卒就是。”朱翊钧十分确信的说道:“给军兵们喝也好过给他们这些朝臣们喝,他们又不缺朕这口酒。”
“先生说朝官喝酒误事,就不让他们喝那么多了。”
“陛下,戚帅明令,行军交战不可饮酒,饮酒者斩。”冯保还想抵抗一下。
“那就留到凯旋再恩赏。”朱翊钧还是决定留下来,国窖一万两千瓶直接砍到了两百瓶,四品以上才有酒喝,至于其他的,喝水就够了!
“臣遵旨。”冯保思来想去,只能领命。
国窖可是好东西,蒸馏提纯后的烈度酒,都要搭配米酒、兑水才能下肚,这玩意儿在战场上,那都是救命的东西。
大明军禁止饮酒,一来是怕误事,二是怕这国窖有军卒生喝,真的会出人命的。
解刳院的大医官用王章龙试过了,挨了五年刀没死的王章龙终究是没挺过去,一命呜呼了,王章龙被分解成了数千份用松脂封存起来作为教学工具,继续活跃在解刳院的解刳台前,大医官们用“它”来教学徒。
大明水师不禁酒,因为到海上都是烈酒兑水,否则会生病,而陆上唯一不禁酒的是墩台远侯夜不收,这些墩台远侯们,风餐露宿,需要烈酒抵御寒冷。
草原的夜晚很冷很冷,冻死人的那种冷。
朱翊钧在一一批复关于大婚礼仪上的一些个支出,能砍的一个不拉全砍了,比如宫中喜字要用金粉,这个都被朱翊钧换成了铜粉,比如纳采礼筵宴,直接被全都砍掉,纳采礼就是皇帝拿出自己的彩礼来,给待嫁的皇后送去,国丈家收下后,皇帝为了表示庆贺,大宴赐席。
王夭灼收下的彩礼,已经全都交给了朱翊钧理财了,不必走这种费劲的流程了。
真的不是朱翊钧抠门,实在是南衙开海需要银子,大量的银子,他的投资明细,内帑已经开始着手推进了,开海大事需要银子,所以这大婚的诸多无用之物,全都是能省则省。
“这个凤冠霞帔,算了,这个不能缩,贵就贵点吧。”朱翊钧的手终究是没落下去,王夭灼的凤冠霞帔价值九万一千二百两白银,王夭灼作为皇后,这凤冠霞帔一辈子只能穿一次。
冯保和张宏对视了一眼,都是侥幸自己一只脚从鬼门关收回来了,其他的缩减也就缩减了,顶多朝臣们骂两句扣扣索索,这王夭灼已经是钦定的宫里主子,这要是在这种事儿上,来上那么一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