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良想了想让缇骑把王仙姑拉了出来,说道:“王世贞,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了吗?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信了?”
“你放开她!放开…你!”王世贞刚才还在苦苦的哀求,立刻变成了不敢置信,王仙姑的确在骗他,根本就没有孩子,逐渐撑起来的肚子,里面是个制作精美的衬子,根本不是孩子。
王世贞好歹是进士出身,立刻就明白了,王仙姑没有身孕,说有身孕,只是为了把他栓牢而已,至于到了月份要生产了,如何收场?
其实也简单,合一众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骆秉良看着王世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说也是堂堂一方巡抚,居然被这些个江湖的路数给骗了,只能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作为张居正的同榜,对于王世贞种种行为,大明皇帝处置起来,也要给西山老祖几分薄面,比如王世贞就搅合到了南衙妖书案,陛下的处置也只是将其罢官,回籍闲住,可是王世贞仍然不知悔改,这是自作孽,非要去接触邪祟,斧钺加身的时候,也不能抱怨朝廷不仁了。
“押下去吧。”骆秉良挥了挥手,不再跟王世贞饶舌,他还有大事要处理,信众在门外聚集。
这些个信众不见得都是合一众的核心成员,可处置很棘手,处置不好就是民乱,天大的功劳,弄出了民乱来,到了朝堂上,骆秉良都会被口诛笔伐,即便是陛下宽宥,他骆秉良也落不得好下场,那南衙的稽税院这才刚刚有了雏形,就变成了一地鸡毛。
信众聚集,必须谨慎处理。
“怎么办,信众越来越多。”千户也是发觉了事情不对,略显焦急的说道。
“好办。”骆秉良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办?”
骆秉良笑着说道:“给王仙姑办个升仙大会,让她体面飞升一下,算是了却了信众的心事。”
“啊?”千户陡然瞪大了眼睛,自家缇帅的这个想法,的确是有点东西。
骆秉良乐呵呵的说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就是最好的法门。”
中原对破邪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当场戳破,一场升仙大会,在王仙姑飞升的时候,选择当场揭露戳破,王仙姑的信众,自然就散了。
教派这个东西,玩的就是神秘,一旦窥视到真相,就无法维持了。
“王仙姑要是不配合呢?”千户仍然有些担心的说道。
骆秉良十分确定的说道:“去太仓娼楼里找个和王仙姑身形差不多的,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本来就没打算让王仙姑自己出演,王仙姑是案犯,要立刻押解入京的。”
“缇帅高明!”千户心服口服,要不然人家骆秉良是缇帅呢,这眼睛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王仙姑、王世贞、以及一众合一众二十七名案犯并没有马上押解入京,骆秉良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南园住下,开始审问王仙姑,他要知道,合一众背后的势要豪右之家的名单。
王仙姑要死,这些势要豪右也要死,瓜蔓牵连,这可是锦衣卫的看家本事。
王仙姑还不想交待,骆秉良也没有用刑,毕竟此去北衙一千多里地,动刑后押解入京,万一死在了路上,他这个缇帅岂不是白抓人了?
骆秉良不动刑,但是不代表着他没有办法。骆秉良把解刳院的见闻简单的说了说,尤其是关于王景龙那个家伙被切了成几千片当教材这件事,已经被当做了一桩奇闻怪谈。
“你说与不说,你都要进解刳院,我现在跟你废话,是让你把人交待了,跟着你一起倒霉,你也不想黄泉路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吧,死也拉个垫背的不是?”骆秉良劝王仙姑交待,把她背后的人说出来。
王仙姑面色犹豫,南衙缇骑都是骆秉良从北衙调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夜不收出身,也算是客兵在南衙,所以极难渗透,在这里交待,不会被势要豪右灭口。
“我说!”王仙姑最终决定说出来,她死了,这些人也不能好过!
要死大家一起死!
根据王仙姑的供述,缇骑顺利的知道了王仙姑藏起来的账本,骆秉良找到了这个账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学得挺快的啊,朝廷的六册一账,都被你们学明白了。”骆秉良翻动着账本,六册一账,做不了假,有进有出,都能对得上,这里面涉及了数十家遮奢户,而这些遮奢户,都在这次迁民的名单上。
南衙的清丈还田,严重损害了这些遮奢户的利益,这些遮奢户的诉求是土地我要,开海的利润我也要,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全都要。
比较有趣的就在于,朝廷在推行的六册一账,这些遮奢户也在使用,而且做的账目极其的漂亮,显然合一众里面也养着账房先生,学算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