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伯果然厉害。”王崇古赶忙说道。
张居正十分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王次辅思虑周全,果然是人在其位则谋其政,我这丁忧了,倒是没看出来王次辅这番用意来。”
“哪里,哪里,宜城伯府不说,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感谢宜城伯府提点。”王崇古再次摆手说道。
这一下就互相鼓吹了起来,这就是典型的客套,商业互吹,一个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一个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还是你提醒我才知道,主打一个互相给面子。
其实,王崇古在拿着监当官制度出来说事的时候,自然想到了这一层,而张居正一看到,也想到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只不过是说给高拱听而已。
高拱久不在朝,已经失去了对政治政令的灵敏了。
“虚伪!”高拱再甩袖子,这是真的虚伪!
王之诰在旁边看着直乐呵,游七走了进来,俯首说道:“先生,徐阶的长子徐璠和高启愚在门外求见,递的拜帖是格物院博士。”
“让高启愚回吧。”张居正想了想对着游七说道。
“先生。”游七面露不忍的说道,自从被张居正逐出师门之后,高启愚数次前来拜见,张居正都没见,这出使泰西,立了天大的功劳,为国效力回到了大明,张居正仍然不肯见。
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近人情了。
张居正摆了摆手,说道:“让他回吧。”
“是。”游七无奈,劝也劝了,张居正不肯见,游七也毫无办法。
“既然宜城伯有客,我就不多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王崇古事情已经聊完了,连客套话都说完了,立刻起身告退。
出了门之后,王崇古正好看到徐璠进门,高启愚被拒之门外,高启愚那失落的模样,连王崇古和王谦这样的坏人,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都说一个徒弟半个儿,这个高启愚拜到宜城伯门下也好多年了,怎么就如此狠心呢?”王谦打了个冷战,张居正是真的无情,这年头,拜师大抵就是认了个爹,而收徒,几乎等同认了个儿子,在朝为官,一辈子见爹的次数都没有见恩师的次数多。
高启愚立了天大的功劳回到了京师,依旧没有得到恩师的认可。
王崇古看着高启愚离开落寞的背影,无奈的说道:“高启愚办的事儿,张居正不能见他,见了他,陛下怎么想?百官又要攻讦张居正了,他只能这么做。”
王谦倒不是很认同的说道:“陛下其实不在意的,肯让高启愚继续为官,其实已经是格外恩典了,高启愚可是僭越之罪。”
“僭越之罪,谦儿啊,我怀疑伱在指桑骂槐说你老爹啊。”王崇古眉头一皱,总觉得不对劲儿,立刻闻出了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这个带孝子,根本就是在阴阳怪气他老爹!
“这可是父亲自己说的。”王谦眉头一挑,乐呵呵的说道。
“借你环首刀用一用!”王崇古确认之后,打算借车夫的刀,来个当街杀子。
这日子没得过了!
张居正不能见高启愚,张居正的政治继承人陛下,他的张党是交给陛下的,而高启愚的行为,是完全违逆这一路线的,所以高启愚不死是皇帝法外开恩,给了张居正这个面子,师生情谊已断。
朱翊钧真的不介意,这人心隔肚皮,国朝不宁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想法,张居正就是再厉害还能管得住手下所有的人?
可张居正十分的在意,时至今日,仍不见高启愚。
朱翊钧人在文华殿,翻动着手中的奏疏,一边翻动,一边抬头看着两位户部堂上官,大司徒阁老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这两位都颇为期盼的看着大明皇帝。
“国帑这一下子掏出七百万银,要跟朕一起投资开海事儿吗?”朱翊钧看完了奏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王国光和张学颜觐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陛下送钱,而且一送就是七百万银。
这七百万银,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等同于十四个先帝陵寝,是不影响国朝度支的一笔额外的、富余的、拿出来投资的银子,现在朝廷真的阔绰了。
清丈还田,的确是能够缓解大明财政压力。
王国光俯首说道:“陛下圣明,就是这个意思,跟着陛下赚点钱,钱在国帑里放着也下不出小银子来,陛下不是说过吗?银子总是流向最不缺银子的地方,陛下不缺银子,所以银子都流向了陛下。”
“国朝可以自己投资,为何要找朕呢?”朱翊钧仍然不确信,内帑和国帑斗了这么些年,内帑问国帑要三十万银,都能撕的你死我活,这下好了,直接拿出了七百万银出来,实在是让朱翊钧有些无法适应。
要知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