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们借着讲学诗会的名义在三月三举办了集会,在集会上,众人信誓旦旦,应氏答应的好好的,定教皇帝有来无回!
但应氏到底是没那个胆子,包括德清沈氏、湖州谈氏,都没敢动手,实在是皇帝的缇骑、京营锐卒、水师精锐有点太吓人了。
夏安杰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需要海贸的厚利,尤其是阿片的厚利,但大明皇帝管的实在是太宽了。
冯保嗤笑一声,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绕来绕去,还是朝廷开海,耽误了他们家的生意,正经买卖做不过别人,就做这种断头绝户的生意,等到被抓了,就怪朝廷不仁不义,他哪怕是做点烟草,而不是烟土生意,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了。”
一个县最少有两三个半县之家的大宗族,仁和也不光是夏氏一个,还有一个蔡氏,这蔡氏是真的造了无妄之灾,大火烧了官衙后,蔡氏也锒铛入狱,全家落得了个流放爪哇,或者说迁徙到爪哇做士族的待遇。
爪哇那种大鳄鱼龇牙咧嘴的地方,谁愿意去?
整个浙江家产过了百顷的大宗族,都遭了殃,平叛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是一定会殃及无辜的。
皇帝立下了一个月的封锁时限,在一个月的限期结束前,仁和、杭州、浙江完成了‘平叛’,官道在皇帝圣旨之下,解除了封禁,浙江迸发出了更大的活力。
朱翊钧也离开了仁和官衙废墟,前往了杭州西湖边上的西湖别苑。
“叶永昌就革了职,日后若是有缺,再补吧。”朱翊钧抵达西湖别苑后,下了一道命令,对仁和知县做出了最终的处罚,革职,这看起来是处罚,但也算是皇帝的正式表态,一事不二罚,叶永昌不会死,他抓到了夏安杰的那一刻,就有了活下的资格。
这个活命的资格是叶永昌自己争取到的,当然叶永昌此时革职,官场上也没有人会再逼他去死,以全忠义之名了。
“臣遵旨。”张居正俯首领命。
“夏安杰送解刳院,夏氏族诛,应氏、费氏、蔡氏族长等人斩首示众,明正典刑,浙江地面抓捕的势要豪右一体迁户爪哇。”朱翊钧做出了最后的审判,他履行了承诺,没有妄杀。
应氏、费氏、蔡氏都是集会中明确表示会刺王杀驾的反贼,而且全都是涉及到了阿片走私。
朱翊钧在查办了这些反贼后,也理解了殷正茂为何放开了烟草的管控,专门针对阿片,实在是精力有限,只能把精力放在影响更加恶劣的阿片之上。
“陛下宽仁。”王崇古作为刑部尚书选择了领旨办事,他说陛下宽仁,是真的宽仁,让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办,估计浙江地面得杀的血流成河,血流漂杵,让天下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子一怒。
陛下手握强兵,最后也不过是只诛首恶,其余都送到了海外开拓,废物利用。
这是真的宽仁,一共斩首示众的人才不过八百二十一人,而且这八百二十一人,个个都是证据确凿的反贼,多数都是因为走私阿片,但凡是家里只走私烟草,也就是个流放爪哇,流放规模只有一万三千人而已,贱儒再说皇帝暴戾,皇帝拿出《大诰》,这些贱儒就知道改悔了。
“抄没家产总计八百四十万六千余银。”王国光汇报了下抄家的结果。
“宁波到杭州的运河需要多少银?”朱翊钧询问起了运河的度支。
“三百二十万银。”王国光给了个数字,这只是个大概,但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五万银。
“剩下五百二十万银,浙江地面再补一点,修一条从杭州到南衙的驰道吧,朕也不稀罕这个银子,朕嫌脏。”朱翊钧再次履行了承诺,浙江捞钱浙江花,一厘银子没带走,全都用于修建运河和驰道,激发浙江经济。
“臣遵旨。”王国光俯首领命。
“浙江地面比朕想的要好一些,至少比徐州强。”朱翊钧在仁和县官衙坐了一个月的时间,发现浙江的情况,要比他想的要好得多,反贼虽然更加胆大包天,但浙江地面整体情况,还是要比徐州强。
经济、文化、军事,都比徐州要强很多很多。
“钱塘路上花似锦,谷雨前后炒茶声,徐州的窑民卖儿卖女,浙江的茶农丰衣足食。”朱翊钧比的不是遮奢户的生活,其实遮奢户们多数衣食无忧,比的是穷民苦力的生活。
浙江地面的分配,做得很好,至少那些山上种茶树的茶农,都能把孩子送到学堂里上学,这就是让朱翊钧非常感慨的地方,徐州的窑民明明更苦,但劳动报酬更低。
仅仅杭州就有一万两千户的茶农,而在淳安,也就是当初海瑞做知县的地方,就有茶农八千户,整个浙江茶农超过了八万户,而这八万户不敢说人人丰衣足食,但绝对称得上温饱。
“徐州四任知府挖出的坑实在是太大了。”张居正对陛下的点评非常认可,浙江这两年虽然政治风波很多,但多数都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社会影响。
“先生以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