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摸着坛子说:“他老娘的骨灰,我带过来了。”
刚开始对还以为这坛老酒,这老汉一直抓着舍不得喝。没想到居然是骨灰。
“我自己在家呆不下去了。准备投奔军营,到时候在营里找个差事,哪怕烧水做饭,死也死在儿子面前。”
杜杰见老汉说的凄惨,忍不住安慰道:“如今战事已平,在军中呆着也算不错。老人家有多久没见到自己儿子了?”
老汉翻着眼皮想了想:“得有快十年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托人给家里多写封信,他老娘死的时候,还抱着他四年前的信。哎,知道他苦,把军饷能省都省,托人带回家去,就是没他的信,哎!”
杜杰当年随爷爷出征西北,五年未曾回家,见惯了生离死别,像这样父母临死都见不到自己儿子的,时有发生。他除了可怜这个老汉,也没有别的办法。
倒是老汉看得开,说了一会儿又问杜杰:“小哥,你是营里的人?看穿着不像是个当兵的,应该是个官吧?”
杜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以前还在军里当差,不过早几年都不干了。这回有事回去看看朋友。”
老汉听完,两招风耳忽闪忽闪动了两下,笑呵呵的说道:“那小哥在军中也有几个当官的朋友,老头子千里迢迢从中原过来,到时候烦请小哥帮我说几句,让军营收了我。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但我不挑,不用军饷,有口饭吃就行了。”
按道理说,这老汉年纪,军营里绝对不可能用他,说不准哪天病倒在军营,还得养着他。但让杜杰就这么拒绝他又于心不忍,心里想着不行到时候求下彭元帅,放他们父子儿子回中原,总比待在这个穷乡僻壤的西北好的多。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正聊着,忽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批人马正疾驰而过,杜杰心想着这离军营已经不远了,怕是巡逻的卫兵正好路过。大喜的站在马车上冲着远处使劲挥了挥手。
远处那批人马本来没打算过来,看到这边有人在招手,那边的人马徘徊了片刻,从里面分出两个人疾驰而来。另外的人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慢慢到了近前,杜杰才看清,这俩人没穿盔甲,胯下一口朴刀,一人干瘦细脖,脑袋却奇大无比。身子随风摆。杜杰看着揪心,怕马儿把他的脖子颠断了。
另外一人长的五短身材,矮胖矮胖,偏偏脑袋不大,从脖子到脑袋一顺溜。
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兵的。
就在杜杰还在想这是什么人的时候,这俩人骑马到了牛车旁边,细脖大脑壳嘿嘿一笑,对着矮冬瓜说道:“你说该死的鬼怎么都劝不住,老大本来没心情刮这油水。没想到他自己喊咱弟兄过来。”
矮冬瓜瞅了一眼老汉,看着就是一个老农,也不在意,但见杜杰衣着不凡,冲着他吼道:“小子!算你俩不走运。站那别动,老子我一人一下结果了你们,省的你遭罪。”
杜杰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愣住了,俩居然是土匪。在西北,什么时候有了土匪,而且此地离军营这么近,如此肆无忌惮。土匪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老汉听完,扑通一下从牛车上摔了下来,然后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老天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走了三个月啊,眼看就能见到我儿子了,我不想死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哭的撕心裂肺,那矮冬瓜听的心烦
“闭嘴!”
那老汉哪听得到他说什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在地上大哭。
见老汉不听自己的话,矮冬瓜把胯下的朴刀抽出来,
“我让你哭个够!”
说完就把刀扔向老汉。
老汉似乎被吓傻了,看见刀划过弧线飞奔自己面门,只顾的叫喊了声:“啊!”
竟然忘了躲,就在朴刀里老汉还剩一尺的时候,“当啷”一声,朴刀被一柄枪给挑飞。细脖大脑壳眼睛一挑,看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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