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翻着眼皮自己嘟囔着:“你今年十九,翠儿今年二十二,女大三抱金砖。挺好挺好。”
杜杰有些没听明白:“老人家,你说什么?”
老汉有些扭捏姿态,支支吾吾的。老汉越是这样,杜杰越是奇怪。
最后,老汉才说道:“今天见公子的时候,没跟公子说实话,其实我还有个闺女在雍州城等我,你也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我老汉在带个闺女往大营跑,也不像样子,索性把她放到雍州。我寻思着在雍州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没成想碰到公子了。公子,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以后老头子和儿子在大营里,也照顾不到我闺女,你就把她收了吧,不求做妻,做丫鬟做妾都听公子的。”
杜杰还以为老汉说什么,听到他有一闺女想嫁给自己,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我……我……,我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老人家这可……”杜杰说的磕磕绊绊,从小到大都没人跟他说过娶妻生子的事,被老汉这么一说,杜杰的脸红的无以复加。
老汉见杜杰没发火,只是脸色发红,继续笑道:“公子,你别忙着拒绝,我那闺女长的不说貌美如花,但十里八乡的多少后生都请媒婆过来,要不是她母亲的事给耽搁了,现在都能生三四个大胖小子了。”
杜杰见老汉越说越上劲,有点着急的说道:“老人家,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自古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爷爷还在江南,这事不是儿戏,老人家,休要再提这事了。”
老汉见杜杰一直推辞,也就不再说这事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他从杜杰的大帐中离开。
往回走的时候他嘴里念念有词:“张朝宗,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榆木疙瘩。”
到了第二天,杜杰一早就带着老汉到了中军大帐,彭贤左起的也早,见杜杰身后带着个老汉,有些奇怪,杜杰笑呵呵的上去跟他讲了讲昨天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彭贤左点点头对着老汉说:“你儿子是哪年当的兵,在家里籍贯是哪,大名叫什么?多大年龄?”
老汉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官,脸上明显露出紧张的神色:“我老家冀州府,儿子叫赵有理,当兵那年是二十一,现在得二十七了。”彭贤左问什么,老汉答什么,完全没有跟杜杰在一起时嬉皮笑脸的劲了,彭贤左听后点了点头,让叫过旁边一个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听到吩咐,带着老汉出了大营去了。
西北大营十五万人,找个特定的人得需要点时间,彭贤左招呼杜杰陪他一起用早饭,正聊着,国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彭贤左见国师这么早就来找他,微微有些疑惑。国师倒是客气的很:“见过彭元帅,小杜公也在,正好。无觉特意前来告辞,我还有皇命在身,今日就要起身回帝都了。神机营的三位将军留在此地,恭候圣旨。”
杜杰一愣,听到国师要走,想起彭贤左的昨天的话,这国师难道真的是给自己添堵来的?这是小皇帝的意思?
彭贤左点点头,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也不用都点透。
“国师这就要走?那圣旨到西北之前,我西北大营按兵不动,一旦到了,便依圣旨行事。”
“如此甚好。”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国师正要起身告辞,就听到外面由远及近,嚎啕大哭之声传入中军大帐。
紧接着带着老汉出去的小厮急急忙忙跑到彭贤左面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彭贤左听完微微有些惊讶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通知家属?难道是有人在空报军饷?”
小厮刚要说,老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杜杰以后,哭声更是凄惨
“公子啊!公子!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他们说我儿子半年前就没了。儿子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老汉哭的声嘶力竭,悲伤之情让所有人都有些侧目。
这里的年轻人,十个有七八个是被强制征兵过来的,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父母,见到老汉如此,有几个年级不大的开始偷偷抹泪。杜杰见老汉嘴里说的话,又看向小厮和彭贤左,后者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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