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小婉去往古城之后,沐雨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她的邮件,这是方小婉和沐雨之间保持很多年的习惯,只要去不同的地方旅游,边会写邮件给对方。而且沐雨特别要求,一定要讲的非常细致,特别是奇怪的事情和人。可事实她收到方小婉的邮件时已经距离方小婉生日只有两天了,而且邮件主题叫,他乡遇知己。
有时候沐雨感叹方小婉不做作家真是浪费了,写个旅游日志,写得像是要出版似得。
沐雨点开方小婉的信件,她也答应了沐雨会在生日前两天回家。
“怎么样,还好吗?”于浩坐在我旁边的坐位上,递给我一瓶热牛奶。
淅沥沥的雨水从屋檐边络绎不绝地滴落下来,在水中溅起浪花,同时也伴着奇怪的风。
“恩,谢谢”接过于浩手中的牛奶,因为感激,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转移了话题,内心的情绪似乎还停留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抬头看了看路灯下垂直落下雨水,一束一束,每一颗雨滴彼此之间的间距保持的刚刚好,平行而不拥挤,在路灯下熠熠发光,好似一场争先恐后的集会。
“看这个情况,需要一点时间吧”于浩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也抬头看了看持续不断的雨天。他的侧脸刚好挡住了路灯一半的光影,凸显的轮廓依旧会让我心动不已。
城郊的公交站台等车的人寥寥无几,不知道最后一趟的末班车能不能来,这样的天气,什么意外都会有。
我和于浩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椅上,雨水的坠落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觉得很奇怪,感觉今天的雨特别大特别多,我们就在雨声中沉默着,低头陷入各自的思绪中。没过多久,一辆单车向站台驶来,是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穿着青白色相间的校服,分不清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单薄的身躯承载着年少的骄傲。坐在前面有些拥挤的男生撑着一把雨伞,后面一个男孩踩着脚踏车,两人轻声说笑着。路灯的光洒落在两个少年的身上,泛着白光的校服和着雨水,传来轻妙的旋律。单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下,前排的男孩从单车上下来,一只手依旧打着伞,轻轻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两个男孩站在雨中,撑着伞,笑容在清秀的脸庞上绽放着。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不远的于浩,依旧握住没有喝完的饮料瓶。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之前被打湿的碎发,现在已经没有沿着脸颊流下来的雨水了,年少的他是否也有这样一个陪伴他的伙伴呢,对我来说,大多时候,他就像一张没有标记位置的地理书,找不到通往他内心的路。
“可能需要去外面世界看看,才可以找到不一样的意义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雨倾落的频率愈发快了起来,而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语。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宫崎骏的《龙猫》,小月和龙猫站在站台等待的时候也是下着雨。没有言语,却彼此心照不宣。
于浩是一个不爱讲话的大男孩,虽然在大学的时候只是远远看过他,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觉得他是一个不爱说废话,但总是说说出一些让我感动的话,我想我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听着雨声,安静地等待着最后一班公车。我刻意避开刚才预留的感伤,捧着热牛奶垂帘,除了雨声似乎有那么一刻可以听到大地沉睡的酣睡声。
以为闭口不提,就可以删除所有的遗憾和多情,只是为了逃避找的借口罢了。
有时候人不都是这样,把悲伤掩藏,用其他的情绪来覆盖内心的不安,说不出人的内心里有多少空洞,只是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空洞传来的回音,空而又长。
“怎么了?”在我们沉默的时候,看见于浩时不时往身后的草丛看去。
“没事”于浩收回他的目光,笑着说道。
在古镇的时候,遇见了我以前玩的很好的朋友,毕业这么多年,在他乡可以结识志同道合的知心朋友简直就是比取经还难,而我却意外的幸运,遇到知己小艾,那个爱笑也会哭的女孩。
那是白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到还是觉得心疼。
“请你离开”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几缕银发从额头散落下来,提着菜篮的妇人,看着小艾的神情带着几份默然。
“阿姨”拿着一个信封的小艾,手放在半空中,看妇人的眼神满满是忧伤。
妇人没有理会小艾的叫喊,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将小艾手里的信封碰碰落,掉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咯噔一声,传来了阵阵心疼的爱怜。待妇人走后,我来到小艾身边,轻轻的,生怕惊吓到到这个满身荆棘不堪的姑娘。
拾起掉落在地的信封,再次轻轻地放进了小艾的背包里,帮她拭去脸颊停留的泪。泪,滚烫而又尖锐,好像这般的泪水可以触碰指尖,刺伤到敏感的神经。每个人都有过不了的坎吧,小艾失去父母的痛远远比我这种失去工作,生活迷茫的痛彻骨吧。
第一次遇见小艾,是去年跨年在酒吧邂逅的姑娘,是在酒吧驻唱赚外快的姑娘,是穿着黑色夹克,夸张妆容干架的姑娘,是触到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