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事实?”北辰泽接了话头,语气却是不善,“那酒杯旁人不清楚,那日朝歌你与我们一齐在那亭子里听得真真切切,杯子是凤邪所献,一个平民百姓有这珍宝本就是奇怪,还把他献出来,我原本不清楚他的意图,现在却是了解地明明白白了。”
这话语未尽,里面的意思却是已经尽得一清二白了,就是要把罪过往凤邪身上套。
叶朝歌懒得理,连一眼都没有给北辰泽,眼睛朝着皇上,道:“皇上,凤邪在宴会之上就已被关入牢狱之中,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也应当拿出充足的证据来,而非就此定罪。原本这凤邪参加国宴,也是让旁人津津乐道一件事。百姓虽不知道凤邪是谁,但也道他是圣恩千载,无名无氏也能得到恩泽,道皇上是个亲民明君。凤邪此番下了狱,却拿不出充足证据,这是在挑战三司的权威。”
皇上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无情表情,猜不透心中所想。
叶朝歌既然开口了,自然是要说下去的,若是皇上真的要怪她,她说够了,才能捞够本,遂胆子也大了些,“如果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找到了证据,那便是坐定了凤邪的罪,百姓道皇上是睿智,若是发现凶手不是凤邪,百姓也会道皇上仁慈。”
“父皇,此事大理寺的确一直在查。”北辰泽朝着皇上转了一个头,道,“这样也算是满足了百姓。”
“皇上……”朗耶抱了抱拳,“听说我那日险被那凤邪害,但这几日大理寺却是一直没有来找过我问过我,我多是奇怪,所以才会来皇宫问一句。”
“大理寺这几日正在查别的地方,朗耶王子你身份尊贵,他们自然是要等你休息充足的。”
“但人的记忆是有时限的,越早问我才记得越清楚。”
北辰泽和朗耶争辩了起来,两个人互不相让,皇上却是坐在那里只是听着,未有什么反应。
叶朝歌看渐渐有些面红耳赤的朗耶,再看那气定神闲的北辰泽,若是论争论,这朗耶语言不通,北辰泽身经百战,两人谁胜谁败自然是一目了然。
“这句话是王子你说的对,是大理寺的失职,我即刻去批评大理寺。”北辰泽笑道,表面上赞同了朗耶,实却是将大理寺的地位坐实,“朗耶王子该不会是想,换个部门吧?”
“有何不可?”叶朝歌在一旁附和道,一句话却是惊得北辰泽和朗耶都吓了一跳,连素来平静无波的皇上听了她这话,也是抬起了头看着她。
“朝歌,你是不知……”北辰泽虽是在骤听时惊了一惊,却是很快将心神敛了起来,心想叶朝歌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一丝的宠溺,“国有国法,一国之法行者怎能如此就被易了权,这会让百姓混乱的。”
叶朝歌却是觉得他说的是废话,她既然敢说出那四个字,心里自然已是心有文章,表情里也更是多带了些自信,“皇上,这大理寺平时作为司法之地,又担任全国制法、行法之事,平日里的一些重要案子让它办理也是无可厚非,但此次的事太过重大,是两国之间的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叶朝歌顿了一顿,给场上的另外三人留了一点空余的思考时间,再道,“这三法司既并称为三司,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法令践行者,遇到这全国重案,三司会审也未尝不可,此方能显示我国对法之慎重。”
“三司会审,闻所未闻。”北辰泽原本未把叶朝歌放在心上,却见她说出的话有理有据,再听这“三司会审”,他虽是不熟悉这词,却是也感觉到了危险性。
这次他的直觉的确够准,“这三司会审在百年前曾有先例,元帝曾于执政三十年时遇过全国大旱,那次大旱造成民不聊生,百姓们到如今都还有所传。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大旱之时,皇宫之内曾经出现过征兆,臣子向元帝上书彼时还只是太子的墨帝为夺皇位施以妖术,元帝命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组成三法司,审理此案,方才使得墨帝得到清白。墨帝因而感激此三机,将此三机命为三法司,此后方有‘三司’之说。然墨帝治理之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故这三司会审也被封存。”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北辰泽看叶朝歌说话顺溜,表情淡定,但自己真的从未听过此等传闻,故而也非常怀疑。
“三皇子若是不信,可去查询典史。”叶朝歌对这段历史记得格外清楚。她在明觉寺时,明觉大师极爱和她讨论国史,而这些都是明觉大师告诉她的秘闻,明觉大师说的,可比她说的绘声绘色地多。她原也是不信,一个野外的大师哪能对这历史了解地这么清楚?
后竟然真的在北辰泽的书房里找到了这段历史。对明觉大师更为崇拜。
如今她也算是借花献佛,拿大师的话来充充数。看那时在北辰泽家里书房找到的那书上面的灰,他该是没听过。
“皇上,如三皇子所说,如今这事是两国之事,弄不好,便会兵戎相见,而糊弄和不清不楚我相信皇上是无法忍受的,在其位、谋其政,这次的事件既然如此重要,让三司会审,也是可行、有必要的。”
这一言一语,让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