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想到的人是元珩,心软的人容易心疼别人,用力宽待别人,可对自己却最是残忍,总是容易陷入到自责当中。
许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得到元珩是在自责的,觉得是自己缺少对宁贵人的爱才让他闹成这个样子,觉得是自己身子孱弱才闹成这个样子,都觉得只会是自己的错。
可是啊,所有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错。
又是一个夜间,纯贵人仍然是睡不着,她已经快一个多月都没有出去过了,宫中的事务暂时由柔美人代为管理,她也不想再多管这些,好不容易能够歇一歇,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楚心。
又是一个夜间,终于等到了元珩的到来,她迎上前去,想说这些事情,可看到元珩瘦弱的面颊,还是不打算说了。
“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你直接说吧。”
纯贵人扶着元珩坐到了床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面露心疼。
“有些话说了我也知道没有用处,反倒是只会让陛下烦恼,可是不说吧,我又会觉得心疼,无论是陛下还是心儿,都是我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楚心挽着元珩的胳膊,将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只不过眼眶却是已经悄悄的红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的事情,陛下没有办法去罚任何一个人,宁贵人又已经这样的可怜了,她又失去了这么多,若是再罚她的话,怕是她真的会遭受不住的。
而陛下呢,常年又病着。每日又得喝那么多苦涩的汤药,处理朝中的事情又要耗费大半的精气,实在是不应该再被后宫的事情所打扰,所以我若是懂事一些的话,就不能在陛下面前再说这些话,可若是不说,我自己心里又委屈得很。“
元珩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她现在真的是很担心楚心,这份担心足足说了一个多月都未曾说出来,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明明这些事情和楚心没有任何的关系,和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们受伤害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元珩面容恍惚,眼下乌青,他也许多天都未曾睡个好觉了,有时候真的觉得好累好累,有时候一睁开眼醒来,感受到的是身体的疼痛。
他觉得若是自己睡过去醒不过来了,是不是就不要遭受过这些呢?
无论是面对宁贵人,还是面对纯贵人,似乎无论是哪个人都有着满腔的歉意,似乎是每个人都对不起,事情究竟是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呢?
忽然间,元珩昏睡了过去,躺在了床上,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撑不住了,今天忙了一天的事,到了深夜,本该好好休息,却是想过来好好的安慰一下纯贵人,没想到没说几句话,便是直接累到了床上。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楚心仍然是跪在床边,也许宁贵人是觉得身边有个人跪着会让自己能够安心入睡,所以便这样子做了。
有时候做噩梦醒来能够看到跪着身边的人,总不至于让他会那么怕了。
这会已经到了半夜,楚心跪在地上昏昏欲睡头忍不住的就要睡到地上去了一样。
隐约之间,忽然听到床上传来几句声音,但是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
楚心顿时就被吓醒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了些精神,目光朝床上看去,好像是宁贵人又在做噩梦了。
这几天好像经常做噩梦,怕是亏心事做多了,自己也会梦到吧?
楚心是这样想的,但现在这样子,也没了任何的睡意,毕竟跪在地上再怎么睡着,也是觉得难受的很。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这个孩子是陛下的,我怎么可能会真的狠心地舍弃这个孩子呢?都是我的错!”
宁贵人似乎是正在梦中梦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嘴里念念有词,但是整个人就是醒不过来,浑身都是汗。
楚心敏锐的听到了这一句,立刻感觉得到这也许就是事情的真相,屏住呼吸,想要继续听下去。
没想到宁贵人似乎是把这个噩梦做完了,又渐渐地睡了过去,没在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楚心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刚刚那句话他已经听得很清楚,如果这个孩子是陛下的,难道说明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吗?难道宁贵人居然真的这么大胆?
这下子她可是再也没了任何的睡意,这句话应该不是假话,任何人在睡梦中发出来的话,绝对不是能够欺骗他人的话,一定是自己内心真实的写照。
所以,这个孩子不是陛下,怪不得舍弃这个孩子,宁贵人看起来好像半分都不心疼的样子,怪不得也能做出这一场句。
不过既然不是陛下的,那又是谁的呢?谁这么大胆敢在宫中做出如此无耻下流之事若是找出来查清楚这一切的话,也许这一切就能够解决了。
绝对不会让纯贵人白白的背了这个黑锅,绝对不会一直让他被宁贵人所欺负算计的。
楚心看着此刻正在熟睡的宁贵人,目光冰冷,也许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