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照亮了他英俊的脸,微垂的眼睫下黑色的眼瞳盛满温柔的神气,这样一句荒谬的话,从昌意口中说出,却无限趋近于真实。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姜宓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抬头看着他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的昌意,就像前天晚上的他一样,褪去了所有的不羁和悍然,剩下的只有温柔。而这样的温柔,恰恰是她无法抗拒的。
不知对视了多久,姜宓才狼狈地移开目光,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你这算什么回答。”
虽然嘴上责备着,但心里的悸动却无法忽略。刚才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也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一切都可以成真,那她希望他是什么人?
或者更确切一点,她希望他……是她的什么人?
从前的姜宓,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昌意只是她的合作伙伴,彼此之间只是利用的关系,再没有其他。但是现在,她就算能继续这样说,也瞒不过自己的内心。
那天他从城墙上飞身而下时,她已经知道彼此之间的僵局已经被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简单了。
而现在,昌意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却再度迫近,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脸,然后轻轻捧起,迫使她不得不直对他的目光。
“这不是回答。”他的声音很是认真,“这是个承诺,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只要是你需要的人。”
姜宓脸颊的血色迅速褪去,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她本能地感觉到,现在的这个局面太危险了,如果再继续说下去,大有私定终身的意味了。但是,那恰恰是她最不能做的事。
现在的生命,是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真正的她应该是个孤魂野鬼,还是个千疮百孔的游魂。背负着那样的一生,她怎么可能再去接受别人!
记忆中鲜血淋漓的场面再度闪现,姜宓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毫不客气地拍掉昌意的手:“你以为你是齐天大圣啊,还能七十二变,我想让你变成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帮我把那些混蛋都收拾了,你行吗你?”
为了掩饰内心的软弱,她只能把话说的刻薄点了。
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轮回一样,每次和他相见,不管开头是怎么样,最后都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她偷眼看了一眼昌意,不确定他有没有生气。
他的眼神里,好像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他沉声发问,脸容很是平静。
事到如今,姜宓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了:“那当然,你以为我不想快点报仇啊,每天看着他们我都要吐了。”
“好,我知道了。”他淡淡应道,眼睫低垂。
再次抬起眼睛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又恢复了从前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这女人还真不好糊弄,我都说的这么情意绵绵了,你还不上钩,真是没劲。”
“……什么?”姜宓瞪大了眼睛,“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逗我玩儿的?”
昌意无辜地睁大了眼睛:“那当然了,哎,早知道就不要相信唐尧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本书,说是收录了所有话本子里最肉麻的情话,用来提亲什么的一说一个准……”
姜宓咬牙切齿地把“话本子”三字重复了一遍,抬手就捶了他一拳。
亏她还感动得无以复加,敢情人家是从话本子里偷来的说辞,这是什么无耻的书,要是流传开来得坑害多少无知少女啊!
昌意为了躲开她的花拳绣腿,顺手拿起妆台上的衣服来挡着,却不小心让蜡烛烧到了一片衣角。
一股奇怪的气味弥漫开来,姜宓和昌意顿时齐齐停下动作,看向那片被火苗燎焦的衣角。
除了糊味儿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混杂在其中,让人闻了很不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姜宓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昌意,她自己对医术和毒术了解有限,当然是要问他这个行家了。
仔细闻闻那件衣服,确实有种奇特的香气,和常见的熏香都不同。之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那股味道非常淡,只是在被火烧了之后才变得明显起来,所以才引起了他们的惊觉。
昌意把那件衣服反复检查了几遍后,眉头越发深锁:“衣服有问题,应该是用什么药熏过的,但究竟有什么作用,我还不知道。”
姜宓也很困惑,衣服上还能做什么手脚,看昌意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连他都分辨不出的东西。
她眸光一凛,用力从裙裾上撕下了一块布料,塞到昌意手里:“我不方便出去,不如你替我去找花影?”
那套衣服层层叠叠的,抱着它走在外面太扎眼,但裙裾一直拖到地面,穿在身上少了一块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昌意这一次没有拖延,立刻就去了,姜宓一直等到快天亮了,才等到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