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解散。
众大臣出了殿堂。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些古怪的神色,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此事,会不会再有可逆之处?”
谢迁忍不住问了一句。
很多人都听到了谢迁的话,不由望向他。
得了痘疮,一天就好了,听上去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也是众人心怀疑虑的地方。
如果就此要期待反转的话……那人心也太腌臜。
小公主病情痊愈,不应该是每个人的期盼?
吏部右侍郎秦民悦道:“如果宫禁内的人都用药的话,小小一瓶,够用吗?”
“嗯?”
不少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将目光侧向秦民悦。
这大概是不少人的心声。
既然那药,好像是真的有用,连小公主染病都能一天痊愈,再加上那方士能把所有事都言中……这种药拿回去给自家人用一下,在这個时疫横行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挽救自家人的性命。
但只有一瓶……
皇宫里的人都还不见得够用呢,怎可能会轮到自己呢?
……
……
京师,成国公府。
成国公的主要家底都在南京,至于京师这边的府宅,只是官所,是朱辅在京办差及居住之地,若他离开京城是要归还的。
这天上午,朱辅正在家里训儿子,但训的并不是次子朱凤,而是长子朱麟。
“……看看把你弟弟骄纵成什么样子!?沾市井营商之事也就算了,现在连堪舆和悬壶的事他都想插一杠子,堂堂国公之子,连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都不懂?”
朱辅骂得很痛快。
朱麟在一边听得很迷糊。
你要教训你二儿子,把我叫回来干嘛?他人都不在眼前,你说这话他能听到?
“父亲,知节他,现在何处?”
当爹的记不起把你二儿子叫来,我就提醒你一下,伱骂人也先把事主叫来不是?
朱辅一脸气恼道:“这混账,毫无为父的身强体健,昨日不过是让他在堂前跪了三个时辰,居然就病倒了,到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朱麟这才知道弟弟原来是因为跪久了,起不来,所以老父亲只能拿他这个当兄长的撒气。
可问题是……
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装的?
“公爷!外面宫里来人了!”就在朱辅准备继续当着长子的面指桑骂槐时,部将进来,跟朱辅汇报。
朱辅一听,心凉了半截,身体颤颤巍巍问道:“是哪位公公?”
部将道:“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的萧敬萧公公。”
“坏了坏了!出事了,一定是小公主的病情恶化,这不都派东厂来拿人了!那孽子……”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东厂拿人,敢不给吗?就算抬也给他抬出去,这种孽子就当没生过也罢!”
……
……
朱辅嘴上骂朱凤,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他赶紧带朱麟出来迎接萧敬。
萧敬在几个司礼监秉笔太监中,算得上是首席,资历和能力都在那摆着,也得到了皇帝充分的信任,此时正带着一众东厂番子,在进了官所的门之后就在等候,也不踏前。
“卑职见过萧公公。”
朱辅一时激动,差点要下跪。
朱辅这个人,对权贵性格软弱,正德时见了随驾南巡的江彬下跪的就是他,此时见到萧敬……也差不了多少。
萧敬见朱辅要矮身,赶紧上去一把将朱辅扶住:“公爷,这是要作何?咱家可担受不起!”
“要的,要的。您大驾光临,何以不到正堂坐坐?快给萧公公引路!”
朱辅都不敢与萧敬对视,生怕惹怒了这位大明的实权人物。
萧敬笑着摆摆手道:“公爷客气,咱家不过是得陛下的吩咐,过来送点东西,快把东西带过来……”
说着,有东厂番子捧着几个木匣过来,萧敬上去就打开一个,里面是一方白玉的玉如意。
旁边几个也打开,各自有金银珠宝等名贵之物。
“这是?”
朱辅看到这些宝贝,不由疑惑问询。
本还等着萧敬兴师问罪,顺带把朱凤交出去受罚呢,这怎么跟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呢?
萧敬陪笑道:“这是陛下的赏赐,小公主昨日发了痘疮,不过一日,小公主的病情便稳定,现在身上已无大碍,等回头把沾染了疫病的衣物烧了,小公主便可与陛下、皇后团聚。”
“什么?”
朱辅跟那些朝臣的反应一样,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可是痘疮!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