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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中午,会试第一场开始交卷出场。
张周出来算是比较早的。
孙上器带人一清早就在贡院外等候,见到他出来,孙上器急忙上前去迎候。
“先生,马车已经备好了,您是回府,还是……”
孙上器也知道,天黑前考生就要再回贡院准备第二场考试。
到时他还是要发挥锦衣卫抢座比较便利这一条,随时等候着,而张周则可以稍微调剂一下心情。
张周问道:“先前出场的人,没听他们谈过什么?”
孙上器不解问道:“先生说的是?”
“就是比如说鬻题什么的。”
孙上器想了想,摇头道:“未听闻。”
“嗯。”
张周点头。
一般能在第三天中午左右就交卷离开的,一般都是才学还不错的,有的人可能要到日落西山才会交卷出场,要说对考题有意见的,多半都是这群后出场的人。
“我先回去一下,再准备点吃喝用度。”
张周这边正要走。
一名锦衣卫过来,在孙上器耳边说了什么,孙上器才道:“先生先莫要急着回府,这边萧公公有事见您。”
张周略带抱怨道:“我这考个试,中间出来调剂一下心情,还整这些?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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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让人在茶楼包下一层,准备好了茶水等,就等张周过来。
见到张周之后,他更是热情异常。
“……张先生,西北的事有眉目了,这是一些战报的整理,您先看看?”
萧敬怕自己说不清,或是有遗漏的地方,提前就把西北的战报做了整理,有关达延汗在宁夏西路、火筛在偏头关、朵颜三卫在辽东等处的战报,都清楚列明。
“哦,开始了。”
张周很快就把整理出来的战报看完。
萧敬道:“最近两天,偏头关的战事突然消停下来,您看这是为何?”
张周好奇道:“这种事,陛下不会在朝堂上与大臣们商议?马尚书作为久经战阵的老将,对兵部事如此熟悉,有他在,完全没我什么事啊。”
“不能这么说……”
萧敬暗忖,这种事,光懂行有什么用?
这要看陛下信谁的。
就算马文升能把西北的战局说得天花乱坠,而你所说的是谬论,陛下还是听你的不听他的。
何况,你对西北战局的分析,可能比马文升还透彻呢。
能提前就算出鞑靼人动向的人……这不是一般人,那是神人!
“估计决战就在这两天,我也说过了,若西北真有大战发生的话,我人很可能在贡院里,参与不进来。”张周笑呵呵的。
萧敬急忙道:“那就是说,王威宁真要跟鞑靼人……殊死一战?”
张周笑道:“有人能拦得住?”
“呃……前日里,朝议时,谢阁老也曾这么说过……”
“谢阁老啊,看来我跟他的意见,还有几分相似呢。真是荣幸。”
萧敬又琢磨了一下。
话好像是这么说的,你能跟谢于乔意见相似,是你的荣幸,但怎么现在却觉得,谢迁能跟你意见相似,却成他荣幸了呢?
这世事还真是难料。
“这一战,会怎么进行呢?”萧敬逮着机会,自然不想放过,又急切问道。
张周道:“换了别人,我可以推测一二,但要是王威宁的话,他用兵可就不遵循常理了。”
“怎么个不遵循常理?”
萧敬紧张起来。
不循常理,在用兵上,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尤其是大明西北这局势,本来就是个守势,不循常理很可能意味着剑走偏锋,而大明西北的一些惨败多是因为不按防守的规则来而导致的。
“不好说啊,是陛下让我分析的吗?”
“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畅所欲言了。”张周侃侃而谈,“你说这要是普通的将领带兵,遇到鞑靼人寇边,还是倾巢而出的那种,防御力量不足,对方又来势汹汹,多半就撤兵跑路了,等贼寇劫掠之后,把关口给丢弃了,再给夺回来,重修一番……”
萧敬一怔。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先前朝堂上那群人,虽然没把话说这么直白,但建议不就是大差不差?
“这……恐怕会有损我大明威风吧。”萧敬苦笑道。
“是啊,他王威宁一定不会这么干吧?”张周道。
萧敬点点头:“那意思是,无论战局多艰难,王威宁都会坚守偏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