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看到张周的眼神,登时感觉有种落进圈套的感觉。
他不由在琢磨,我也没什么能被这位张先生坑的吧?
张周则在想,要的就是你东厂厂公的名头,看我开个铺子,谁敢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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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周下午没心思练体操,补了一觉,入夜之前还要去赴另外一人的约,是张鹤龄。
请柬还是萧敬找人送来的,在给皇后和张周说和这件事上,萧敬似就成了中间人,虽然张周也不明白这对萧敬有什么好处,但大概觉得,萧敬这是不得已为之。
皇后发话,他几个胆子敢不听?
这次张周出门,除了带上孙上器等锦衣卫,还带上了一身男装的王明珊,王明珊手里提着根棍子,好像是要去打人一样。
张周的意思,是让她把棍子留在家里,如果真要动手,直接让锦衣卫给她刀就行了。
相比于练体操这件事,张周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更重要,尤其是面对张鹤龄这种京城得势的外戚,走到哪还是小心点好。
相约的地点很特殊……
教坊司。
这地方,张周是久闻大名,却无缘来访,为了不落面子,也为了关键时候能多见识一下,张周特地拿了二百两的大银锭,让孙上器等人一人怀揣两个元宝。
孙上器还很好奇:“先生,用不了那么多。”
“穷家富路,我难得去一趟这么高级的地方,总要有所准备才好,万一被人说我欠了花酒钱,我可丢人了!”
张周义正言辞的模样。
孙上器暗想,果然调查没错,这位张先生以前就是个纨绔大少,看来在南京城时应该也没少去风月之所,花起钱来应该也不会寒碜,不过以他现在的地位,估计就算是不给银子,也没人敢跟他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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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只是一个衙门。
真正要赴约的地方,属于教坊司管理之下的官所,在明朝,这地段是在黄华坊,由多条胡同所组成,而其中最有名的是本司胡同。
没有什么小楼、殿阁的,都是低矮的平房,却是刚到胡同口,就能听到各种乐器交织的声音,也时而会有南戏的唱段,或是是一些短平快的宋词唱调,但这年头普遍所讲的是婉约,就算是唱,也很难像京剧那样大开大合。
不来黄华坊,张周也不知道这边多热闹。
张周光是看车水马龙,便在想着,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多来光顾一下,反正离家又不远。
本司胡同一个大院子前。
孙上器上去递了拜帖,随后里面出来人,看起来很嚣张的模样,瞪了张周一眼后,才冷冷甩下一句:“进来!”
走得很快,一点没有要引路的意思。
张周指了指,用眼神问询孙上器,这是什么情况?
孙上器凑过来低声道:“寿宁侯和建昌伯常年进这院子,谁都不敢惹,叫局的时候点了谁都要来,教坊司上下都没辙。”
张周心想,还有这种好事的?
你就算是皇亲国戚,嫖资和赌债这东西也不能赖吧?有没有人品?
坚决要批判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张周迈着大步就进去,既然是不要钱的,那总不能让我自掏腰包,张周突然觉得,自己又省了一大笔。
……
……
院子东厢内,正有四五个姑娘在唱曲,也果然是有姿色的,张周进来时就看到几个姑娘在边唱边舞动身姿,模样都很娟秀,丝毫不带风尘气。
张周心想。
这就体现出明朝风月之所的特殊,这里的乐籍女,有很多本身是良家,甚至是官眷。
气质就是非同一般。
就算是那些世代的乐籍女,也是自幼接受歌舞等才能的培训,也有一股知书达理的书卷气,给人的绝对不是“老铁啥都不说姐先闷了”那种不羁的印象。
张鹤龄坐在地席上,盘腿而坐,两边各跪坐着一名女子负责给他斟酒,张鹤龄也没体现出有多跋扈。
可能是这种喝花酒的事他经历多了,也不会再像初哥那种急不可耐。
“侯爷,人带到了。”
张鹤龄听到手下通禀,这才抬头看着立在门口的张周。
“得,还是老样子,没见有变。过来喝两杯,把东西给他……”
张鹤龄嘴角轻轻上浮,说话办事也就是直接。
大概这种粗人,也不知道什么叫拐弯抹角。
把张周叫到席桌前坐下,随即他手下人便将一个木匣递过来,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金子和珍珠这些名贵的东西,光是金子大概就有上百两之多。
“皇后娘娘赏给你的,谢恩吧。”
张鹤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